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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下班時,我趁著她去廁所的時間開溜了,提到他就不得不會聯想到早上那些丟死人的事。

一個公司出納,月薪剛過四千,自然一切花銷都要有度,哪怕公交擠到恐怖,也是舍不得幾十塊錢的打車錢。

今天坐車異常煎熬,中午吃得太油膩的東西,這時被車晃得要吐不講,空氣不流通,頭腦漲暈,不到站就下來了,呼了一口氣。走了好久才把這條街走完,天空灰塵彌漫,天黑得越來越早了。不到頭,聽到一聲巨響,車子相撞的聲音,隨之身後很多人朝那個方向跑去。我倒不好奇,心裏有些恐懼,更害怕看到什麼,心慌得不行,我自然拿起手擋著一邊,加快腳步走過那個轉彎口。我聽到了許多人喊著“讓開,讓開”,警車和120的鳴笛聲,來往的人混亂不堪。死亡是不能去想象的,不然就覺得生太縹緲了。走過我身邊的人說:“是女人,很年輕,跟大卡車撞了還不死?”我應該太害怕了,拿著手機就打給了潤欣,告訴她這個駭人的消息,然後並沒人接,接著就打給了潤研,半天那頭似乎有一個人拿著手機走過鬧嚷嚷的地方,男人大聲地說:“撞車了,估計已經死了。”

又到了一個站口才發現環境陌生,不是我走的方向。

“誰呀?”我吼道。

“還問誰?”他掛掉,嗚嗚的忙音。愣一會兒,懷疑是自己撥錯電話,於是打開手機記錄確認剛才的電話,潤研的名字放大般一樣,讓我看得清清楚楚。我才慌張地往回跑,整座城市被黑暗籠罩。爸死的時候,我知道死亡就表示永遠的離開,因此心口很痛。

周遭已經被圍了起來,一輛破臉的白色轎車和一輛拉貨的長卡車,看到她的車,我一口氣兒擠上前去。潤研已經躺在擔架上,臉上一片血跡被燈光照得紫紅,頭發粘在頭皮上,幾米遠都聞到了血腥的味道。我渾身打著哆嗦,嗓子發幹,發不出聲,腦袋也嗡嗡響,眼淚隻是無聲地往下掉,夢裏那樣的黑暗,恐懼,現實就是一次次對照著夢來發生一樣。我緩緩走上前,急救的醫生向我搖搖頭,意思告訴我人已經死了。因為除了醫生就我一個人呆呆地走過去,還拉起潤研的手。

“已經死亡,你是家屬嗎?”

我咬著嘴唇,說:“你們再救試試,她身強體健,不會就這麼死掉的,她年輕啊,還沒結婚呢,你們不能這樣就把死亡說得那麼輕巧……”我拽著醫生的手,越說越激動,兩名警察用力把我托到了一邊,按著我的肩膀。潤研的父母還有潤欣,子剛,他們不一會兒也到了,場麵更加不受控製,潤欣直接跑到我麵前,搖晃我的身體,一直問:“怎麼回事……”伯父困難地抱起潤研,不要任何人幫忙,伯母哭個不停,喚著“女兒”,可我像在夢裏遊魂穿梭一樣,聽不清周圍一切的聲音,麻木地走出人群。潤研被抱到車上離開後,潤欣和子剛留下來處理一切。

一路上,我不斷地想著關於潤研所有的事,好似我們認識並不長,一輩子的朋友,我們不過才五年多而已。以前在操場上打賭,猜測我們以後的命運。

潤欣說:“我以後絕對是個相夫教子的女人,晴初會變,變得隨性灑脫。”我們對她的話嗤之以鼻,笑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