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機會便是通過第一管事的考核,達成心願。
劉氏這些年很用心的考這個,可是每次都在做賬這一項敗下陣來,如何記賬成了劉氏的心病,也成了劉氏回老宅的攔路虎。
乍一聽清楚孟碟仙的話,劉氏心思活絡起來,開始在心裏打起了小算盤,麵上的不屑收了收,臉色變得柔和了許多,連嗓門都低了下來,瞅著孟碟仙的方向,說,“銀鐲子這裏沒有,我們到別的地方搜一搜。”
說完帶著自己的人就離開,走到門口時,看滕氏還呆在原地不動,冷哼一聲,“熱鬧看完了,你還不走?”
滕氏也是跟劉氏一樣的的田莊管事,地位相同,兩人因為爭第一管事,關係並不好。滕氏慢吞吞的瞥了眼劉氏,又望了望孟碟仙,一聲不吭的跟劉氏並行離開。
茅草屋恢複了安靜,李媽媽重重的吐出口氣,開始把被翻亂的簡陋屋子重新歸置,心中很是納悶劉氏本來一副誓不罷休的態度,怎麼就這麼虎頭蛇尾的走了,而且她甚至覺得臨走時劉氏看著小姐的眼神竟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
討好?
劉氏不欺負她們都不錯,還討好小姐?李媽媽搖搖頭,肯定是她看錯了。
可不管怎麼樣,這瘟神般的劉氏走了就好。
李媽媽一邊鋪床,一邊說,“小姐,你接著休息吧,這段時間田裏的稻子要熟了,劉氏那個殺千刀肯定又會逼著您下地幹活。您不要怕,倒時候你跟在李媽媽後麵,我來幹就行了,您就裝裝樣子。”
孟碟仙盯著門口的方向出神,聽到李媽媽的話,立刻回想起曾經每年的秋收,劉氏都把她當做便宜勞動力,逼著她去劉氏管轄的田裏做農活,烈日暴曬、又累又渴,每次農忙後她都要大病一場。
記得八歲那年,她累的不行回來,劉氏還不給她飯菜吃,也不給她水喝,硬生生的把她折磨生病,又不給她請大夫看病,那一年,若不是正巧三夫人的女兒夢蘭到了莊子上,李媽媽趁機求到了夢蘭的麵前,她可能在八歲那一年就被劉氏折磨死了。
劉氏。
孟碟仙眸底閃過陣陣寒光,她是有多糊塗,才會在十五歲接到回京城孟府的消息時,被劉氏三言兩語的眼淚攻勢迷惑,忘掉所有被她欺辱的痛,親自到三夫人麵前求情,把劉氏又弄回老宅吃香喝辣?
這種惡奴,一定要狠狠拔下她一層皮,讓她再也不能為惡才行。
這一年她十歲,也就是說她回到了九年前。
一整夜,孟碟仙都被“前世”的記憶所折磨,想著自己死的淒慘的初生寶寶,想著狠絕殺她的萬壑和陳鴻菲,想著那血腥殘忍的一幕幕,她很想嚎啕大哭,可是她不敢,她怕別人聽到引來無端的猜疑,她怕這隻是一場夢,她怕她還在那間刑房死不瞑目的被虐。一想到此刻那兩個人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她就恨的心在滴血,恨不得現在就拿著刀衝到京城找那兩個渣男賤女報仇,讓他們倆也嚐嚐被淩遲的滋味。
捂住嘴壓抑著無聲的哭了一陣,孟碟仙激動的情緒慢慢的平複下來,她望著屋頂破洞外,已經有些發白的天色,眼眸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