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媽媽,孟碟仙心裏一陣劇痛,陳鴻菲殘忍殺她剛出生的孩子時,忠心的李媽媽不管不顧衝進來,誓死阻攔,卻被陳鴻菲早就安排好的人,當著她的麵活活亂棍打死。

那血腥的場麵,那殘忍的一幕,曆曆在目,染紅她的雙眸。

無法言說的痛苦,縈繞在孟碟仙的心口,使得她的身體都變得僵硬。

“哎吆,大小姐氣性不小。不過,銀鐲子找不到,婆子我可不會客氣。”站在一旁的劉氏雙手插腰,睜大著眼睛,臉上絲毫沒有什麼身為奴才的自覺。

孟碟仙看著眼前囂張跋扈令人厭惡的劉氏,如果說陳鴻菲是淩遲她而死的人,那這個劉氏就是讓她童年過得淒慘無比的人。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痛恨劉氏的同時,忍不住很想流淚。

如果這是一場回到十歲那年的夢,她希望這場夢永遠不要醒過來,因為她有種自己還活著的強烈感覺。

恍惚間,李媽媽一張臉很是難看的盯著劉氏,“你說搜就搜,搜不出來怎麼說?小姐畢竟是主子,以下犯上,你可吃罪的起?”

“主子?你看她這破破爛爛的樣,哪裏像主子?你當婆子我是嚇大的。”劉氏鄙夷的瞥了眼孟碟仙,就差吐口痰在地上了。

一絲清冽的冷光閃過孟碟仙的眼底,她邁步往前一站,小小的十歲孩童,立於一群大人之間,沒有絲毫的怯懦,冷冷的說,“劉媽媽是覺得我爹已經把我忘了,再也不會接我回去是吧?你應該聽說過,凡事無絕對這句話吧?我勸你還是三思慎行。”

劉氏先是被孟碟仙突然表現的反抗一愣,隨即嘲諷的一笑,這位小姐自從三歲就被扔在這裏,要不是奶娘李媽媽護著,早就不知道死了幾百回了,如今長到十歲,京城孟府根本從未問過這位小姐的情況,權當這位小姐已經死了。還癡心妄想回府?腦袋被驢給踢了吧。

惡向膽邊生,劉氏拍拍身上的灰塵,不屑的說,“那您就等回到京城孟府再耍您的主子威風吧。”

四周的下人哄堂大笑,紛紛都在譏笑孟碟仙的異想天開。

這間茅草屋本就簡陋,除了一張破爛的床,一床粗布棉被,一個小小的缺一條腿的凳子,一張歪歪扭扭舊到看不出來原本是什麼顏色的桌子外,什麼都沒有。

劉氏帶來的人三兩下就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沒有找到劉氏想要的東西,幾個粗俗的丫頭在劉氏的示意下快步走向孟碟仙,挽起袖子打算搜身。

劉氏和記憶裏一樣刻薄自私,欺軟怕硬,瞧著她和李媽媽勢單力薄好欺負,就可著勁的欺負她。搜身對於奴仆來說都是奇恥大辱,何況她這個在身份上算是主子的人。

回憶裏李媽媽正是因為維護她,阻止這些人搜她的身,才被劉氏狠狠打了一頓,現在她絕對不能讓人欺負了李媽媽去。

孟碟仙臉一冷,拉住李媽媽剛想要說話,一個跟劉氏差不多年歲的婦人兩隻手揣在袖子裏慢騰騰的走了過來,後麵也跟了幾個人,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笑著站在屋門處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