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是田莊上的管事婆子滕氏,徐菲菲掃了一眼,滕氏是個愛看熱鬧,沒那麼缺德的人,若是有點好處可撈,她也會趁亂渾水摸魚。

思忖一下,孟碟仙眸光一閃,計上心來,眼底劃過一抹狡黠的光,微微側著頭看著李媽媽,說,“李媽媽,我想母親了,還夢到小時候母親教我一套記賬好法子的情景,那套法子是母親管理家產的秘密武器呢。那個時候我才兩三歲,就是論圇吞棗的死記在腦子裏,經過昨夜那個夢,我完全明白那個記賬法真是個一學就會的好法子呢。”

李媽媽有點蒙,本來繃著神經要阻止劉氏搜小姐的身,沒想到小姐竟然說了這麼一段話,略微一想,鼻子開始有點酸。有娘的孩子是個寶,沒娘的孩子是根草。小姐現在被一個老奴欺負,想必是心裏太難過,就想夫人了。

若是夫人還在,小姐必定現在好好的呆在兵部尚書府,錦衣玉食,綾羅綢緞,紅瓦大院,丫鬟婆子伺候著,做著尊貴的尚書府嫡出大小姐。

怎會潦倒到如斯地步,住著茅草屋,吃著饅頭鹹菜,日日被惡奴欺負。

李媽媽早就把孟碟仙當做了自己親身女兒一樣,這樣一想,心疼的忍不住眼眶一熱。

劉氏和滕氏一聽,頓時站直了身子,看向孟碟仙。劉氏甚至讓準備搜身的丫鬟們都停了下來。

孟碟仙這個時候低垂著腦袋,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一隻腳沒有規律的在地上蹭著,喃喃自語,“母親,你什麼時候再到女兒的夢中相會。你知道嗎?這田莊上有個第一管事的考核,首要就是會做賬。女兒覺得不管哪個第一管事都沒有你教我的記賬法子好。”

說著說著,孟碟仙似乎思母心切,竟然吧嗒吧嗒的掉起眼淚。

她本來是裝的,想要迷惑劉氏和滕氏,可是一想到自己三歲前在母親膝下,備受寵愛,那張慈愛溫柔的臉,毫無預警的就那麼出現在她腦海裏,心就揪成了一團。

李媽媽看起來比孟碟仙還要難過。劉氏和滕氏卻在隱約聽到第一管事考核後,神色立刻發生了變化。

滕氏則是一臉的凝重,甚至防備的看了眼劉氏。劉氏則眼睛一亮,瞪大了雙眼,一揮手讓圍在孟碟仙身邊的人都退下,臉上隱約可見興奮。

孟碟仙雖然低垂著眼眸,卻用眼睛餘光瞧著周圍人的反應,沒有絲毫錯漏劉氏的興奮神情,心裏暗暗一笑,魚兒上鉤了。

這個田莊很多被老宅三夫人趕出來的犯錯下人,茅草屋、饅頭鹹菜,跟老宅的紅瓦磚房,精美吃食相比,這裏的每一個人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上第一管事,好借著年關回老宅跟三夫人彙報田莊事宜時,討好三夫人借機回到老宅,繼續以前的好日子。

劉氏曾經是三夫人身邊的,在老宅下人裏很是耀武揚威,吃住穿甚至比一些老宅的庶子庶女還要好,因得罪了三夫人的陪嫁奶媽何嬤嬤,被何嬤嬤構陷手腳不幹淨給趕了出來。

劉氏自從到這個田莊,連做夢都想回到三夫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