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著的大山中,一如既往的被靜謐嚴嚴實實的包圍著。
隻是這黑夜下的山林,影影綽綽的樹影下陰影中,比白天豔陽高照時,暗藏著更多的危險。
生活叢林之中,白天蟄伏的野獸們都蘇醒過來,亮出了它們引以為傲的雪亮獠牙,尖銳利爪,紛紛準備著,在茫茫長夜開始今天的狩獵。
這些躍躍欲試的凶狠野獸們,各個摩拳擦掌,遊走山林之中,潛行在夜色下的黑暗裏,伺機尋找著出擊獵殺的機會。
隻是這些野獸,今日怎麼也不敢靠近那山脈中主峰的山頂。
與生俱來的機敏警覺和靈敏的五感,讓這些野獸從夜幕下,從山頂吹下來的山風中,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茂密綠樹環抱下的主峰山頂上,也一片萬籟俱寂。
鎖龍人的結界鏡花水月術還屹立在山頂上,把不知道是何人布置的血腥煉藥場,籠罩在其中,使得結界外的任何生靈,都沒法涉足結界內。
就連強勁的山風撞上結界的無形屏障,勁力也立刻就如泥牛入海,化為虛無。
還在身處結界中的木嘯川,並未急於去為弟子鐵天智答疑解惑。而是緩步來到了不遠處的另一具屍體邊上,默不作聲,一言不發的蹲了下去。
才蹲下的木嘯川伸手出去,小心翼翼的撩起了身前地上,這具屍體的披肩長發,赫然看到這具屍體的後脖頸上,也有一點清晰的紅點,赤紅如丹,點在了這具屍體的脖子上。
“這也是一個藥人。”嘴裏嘀咕出這句話的木嘯川很快站起身來,又走向了另一具屍體。
片刻之後,所有的屍體都被木嘯川查驗完畢,他的眉頭也深鎖了起來。
這裏的每一具屍體,都無一例外,盡是藥人。
曾經和奇人異士戰鬥多次的木嘯川,也從未見過這麼多的藥人,聚集在一起。
畢竟,製造一個藥人也不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
他的眼中,轉瞬間就遍布著驚訝。
來到弟子身邊,呆站著愣神了片刻的木嘯川,定了定神後,在黑暗中再次看向了身邊的鐵天智。
“藥人,就是可以當做藥來食用的人。隻要藥人還活著,他人從他們的身上取下一片生肉,生食服用,就能益壽延年。”
木嘯川頓了頓聲,給自己的徒弟,開始了詳細的答疑解惑:“這種奇術隱含著戾氣,又過於殘忍,所以我們之前從未告訴過你們世上還有這等奇術。是怕你們還年輕,衝動的去學,去製造這種藥人,來為自己益壽延年。”。
“製造藥人,首先需要還未選一個有著得天獨厚體質的小孩,而且必須是未成年的孩子才行。這種孩子,經脈都異於常人,比尋常孩子還要堅韌。肉身也是異於常人,能承載大量的靈氣,是一個天然的容器。他們選為藥人的那一刻開始,從小就被豢養在一個施加了符篆術的巨大水缸裏,每日吃得都是靈草仙藥。夜裏,水缸裏會泡上靈草仙藥熬製出的溫湯。這一夜,孩子肩膀以下的身軀都是睡在水裏。因為水缸狹小低矮,所以水缸裏沒有可以躺下的地方,這些孩子隻能坐著,難以入睡。”。
話說到此,木嘯川麵露怒色,眼中泛起鄙夷。
顯然,他對這種追求延壽的長生之道是不屑的,而且提起這種事情,木嘯川就會倍感憤怒。
雖說木嘯川也不是徹徹底底的老好人,但是在這種殘忍的奇術上,他是絕對不會為了給自己益壽延年,就去染指的。
鐵天智還是第一次聽說此術,倒是認真專注,索性還盤膝坐在了地上,等候著木嘯川繼續講下去。
但是,隨著木嘯川的敘述,鐵天智腦海中就會聯想到此術需要的那些孩子痛不欲生的神情,被不斷折磨的樣子,也心中酸楚,隨之胸中又橫生氣憤。
鐵天智的雙手也在不知不覺間,不由得攥緊;如今現在麵前有一個施術製造藥人的奇人異士,鐵天智會奮不顧身的一躍而起,迎麵就給對方來上一拳,打得那人鼻塌臉掛彩的。
“更殘忍的是,在製造過程中,為了保證藥力在符篆咒術的驅使下,更好的洗練藥人的軀體血肉和骨骼,施術者會在夜裏用一種咒術,封閉藥人的排泄器官,讓藥湯的藥力和咒術隻進不出。以至於這些孩子,在成為藥人之前,夜裏都沒法排泄。久而久之,很多的藥人小孩甚至不敢把夕食(晚飯),吃得太飽,很多也都不敢喝水。”。
聽到此的鐵天智再已無法遏製自己的怒火,忍不住怒聲罵到:“這是人該做的事嗎?”。
雙手的指關節,也以為拳頭攥得更緊而發出一陣哢嚓聲響。
“是啊,這不是人該做的事情。施展這等術的人,也不配稱之為人。”木嘯川毫不猶豫的點頭著表示讚同,口中繼而給弟子又道:“但是千百年來,還是有人為了得到一個藥人樂此不疲。在小孩成年後,長年累月的咒術和藥力浸入體內,隻會又兩個結果,要麼成為肉血都能有益壽延年功效的藥人,被他人吃掉。要麼在成年時,難以承載大量的藥力和咒術,不是體爆身亡,成為一堆血肉模糊的殘渣,就是體內承載的藥力太多,承受不了。反而讓藥力裏的毒素爆發,反噬這個孩子,以至於這個孩子被體內數百種草毒活活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