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巷長不過五丈,南北通透而東西兩側都是高高院牆,並無屋門等物,故而反而顯得陰暗無光。
老李師在榮寶齋後後院外站定,左右環視一番,見巷中四下無人後,抬手敲了敲牆上離地四尺出,一塊缺了點點角的牆磚。
一切就緒後,老李師靜靜地站在巷中,掏出一支紙煙卷點燃後,猛然一吸。
被他敲動的牆磚,乃是長生道在榮寶齋裏修的機關,牆磚後有一機括,連接著張倩倩房中掛著的風鈴。一旦敲動牆磚,觸動機括,隨之張倩倩房中風鈴便會無風自響。
便於長生道教徒在白天之時,聯絡張倩倩到後巷中相見。
暗紅色的煙頭忽地明亮了起來,接著又隨著老李師口吐雲霧,快地黯淡下去。
“李瑾,你為何冒險找我?”煙才抽了兩口,老李師身前便有一道人影閃過,緊接著張倩倩憑空浮現與他的麵前,右手拂袖的同時,結界張開,把她和老李師包裹在其中。
在結界張開後,外人看來這榮寶齋後的小巷之中已是空無一人。
“趙良在審理趙大山和趙戚氏。”又吸了一口煙,皺眉急聲道:“而且不準任何人靠近審訊室,連屬下也不許。”。
張倩倩還沒意識到此事的麻煩,當下有些不以為意地道:“審就審吧;反正那兩個老東西還以為自己的女兒得到了長生不死,是斷然不會出賣我們的。”。
可話才說完,張倩倩又覺得是有不對;入教多年,張倩倩見過老李師暴躁憤怒,但還真是很少見到他焦慮擔憂。此時站在自己對麵的老李師,不但緊皺著眉頭,而且眼中滿含焦急,就連額上也是熱汗涔涔而下。
張倩倩也立刻警覺了些許,立馬又道:“倒底怎麼回事?”。
“早晨這趙良還好好的,但他出了警廳去給木青冥送工錢回來後,就滿臉春風自信滿滿。”李瑾把手中紙煙一丟,用鞋底踩住落地紙煙:“然後就讓王了哥提出了趙家夫妻,說是他已有證據,一定能撬開趙家夫妻的嘴。”。
“還有線報,木家現今的女主人,木青冥的親娘木羅氏已經到了昆明,木家小院也布起了很強大的密室結界,我們的教徒全然看不到院中屋裏的情況,更聽不到院中之人的話音。”頓了頓聲,老李師李瑾又道:“屬下也隻好讓他們先撤回來,千萬不可驚了木羅氏。”。
此時此刻,張倩倩臉上的淡定自若才化為了點點緊張和擔憂。
他們懼怕的正是這些老鎖龍人;而木家的鎖龍人中,以木山巙和木羅氏最難對付。這兩個老家夥在大漠裏降妖除魔的時候,如今長生道掌教的這些有頭有臉的邪人,毛都還沒張齊呢。
一直以來,張倩倩對木青冥采用溫水煮青蛙,一點點引導其入魔之策,就是怕驚來了這些老鎖龍人。
更何況如果木羅氏在昆明,而趙良又去見過了木青冥,那趙良絕對可能真的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
一時間,向來鎮定自若的張倩倩,也是有些亂了方寸。
這個趙家夫妻是見過她的,雖然不是她的真麵目,而是幻化出的身形和臉盤,但老李師的麵孔他們是真真切切地見過的。..
一旦招供,李瑾這枚長生道安插在省警廳中的棋子,必然暴露,從而使得長生道失去了對警廳的控製。
“屬下在想,是不是把老五請來,用殺死那東西寺塔的老守龍人的辦法,給這趙家夫妻也下些瘟毒。”在張倩倩沉吟思索時,李瑾眼中已掠過一絲殺機,冷冷道:“讓他們在外人看來,成了瘟而死。”。
這兩人斷然不能再留著了,留著必有後患。
“不可。”張倩倩雖然同意殺了趙家夫妻,卻還是緩緩搖了搖頭,否決道:“老五在忙別的事情;更何況這辦法一用,趙良肯定會把木青冥也引來,老五就會暴露了。可別忘了,他的瘟術可是我們長生道的殺手鐧。”。
“你這樣,用殺死吳媽的辦法,在給趙家夫婦下一次*,讓他們做成畏罪自殺之事。”還不知*之時已經暴露的張倩倩,麵若冰霜,冷冷說到:“一定要快,趕在趙良拿到口供之前完成此事。”。
“屬下該怎麼做?”李瑾有些為難地說到;此時那審訊室是不許外人靠近的,他就是想要下手也無從下手的。
“放火,給他們來個聲東擊西。”張倩倩不假思索地說到;緊接著頓了頓聲,她取下了自己手上帶著的那串菩提子,遞給了李瑾後又道:“你持我信物去,從現在開始,聖教在圓通山以南的教徒,全部歸你調用。一旦火起,慌亂中趙良必然離開審訊室。”。
聲東擊西之策會不會成功?老李師又會不會暴露?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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