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考官一言不發地穿過了走廊,到達了隔壁的房間。
一進來,一張長桌很置於麵前。桌後是正襟危坐的三個人。這三人,兩人是炎洛見過的。應該說是炎家的長輩,但剩下的一人倒是陌生。在腦海裏反複思索這幾日見過的炎家人也沒有這個人的印象。
帶她來的考官退了出去並關上了門。居於中間的人先開了口:“你坐下吧。”
聽他這樣要求,炎洛在那張為考試準備的位置坐下。她有些緊張,手指攢著衣擺。三人對一人的考試,還是頭回遇見。
“按輩分來算,我可說是你父親的伯父了,你也不用緊張。我們在這,隻是考察你幾個問題罷了。”那位伯公展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向自己左側的人說了些什麼,那人便開始提問。問了幾個涉及政治的問題。這些要不是秦懿之曾給她講述過些為官處事。炎洛倒也是答不出來。見那人雖麵無表情微微點頭,炎洛知道自己應該是勉強過了。
伯公又開始發問了:“聽說你的老師是秦懿之?”
炎洛不假思索地承認:“先生確實教授了我半年多。”
聽到她這樣回答,伯公笑道:“那你還要稱呼我一聲師公了,懿之也算是出徒了。沒枉費我對他的栽培啊。”
伯公右側的人應了聲:“可他文學造詣還是那麼差勁,教出來的徒弟寫不來賦,作不來詩。”
伯公沒理會他,繼續發問:“你該是知道這次考試的目的的,自玖華國開國以來,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位,都是我們炎家一脈相承的。雖說是那開朝的皇帝給炎家的特權。可我們炎氏也確實代代都出了人才來替每位皇帝管理整個玖華。我不過想問你,你出於何種想法來參加考試。你可以好好想想。但說的話必須真實。”
必須真實。炎洛忐忑不安起來,她能說實話嗎。可說了實話,通過的幾率可以說是零。
女子豈可為官執政。
她想了一會,開始闡述:“我是庶出,本是有個哥哥,也就是死了的那個炎則陸,他和我除了一半的血緣以外,也沒什麼關係,到死,我都沒有見過他。我和母親還有妹妹,生活在籠子裏,寄人籬下,看人眼色。可我很感謝我那個素不相識的哥哥死了,因為這樣,我才有機會站在這裏,接受你們對我的考核。我父親給了我這個改變我命運的機會,他讓我能離開籠子,能讀書識字,能不再受下人白眼。能有機會,讓珍視的人幸福。”
她沒有提到父親讓她女扮男裝的事,即使說出了所有內心的想法,她還是忍住沒說出這個秘密。
場麵一時平靜了下來,突然聽見一人鼓起了掌,是剛才那個嘲諷秦懿之的人:“為讓珍視之人幸福,這種理由確是煽情感人,可惜可能隻有秦懿之那個傻不拉唧的酸夫子才會接受。不過倒是和其他人挺不一樣。”
他從長桌後跳了出來,站在了炎洛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很想知道,你能為珍視的人做出多大的犧牲。”
“我的性命,在所不辭。”炎洛盯著這個人,對於他一而再嘲諷家師和嘲諷自己的理想而有些敵意。眼神裏流露出的更是一份鑒定與韌性。
“你是叫炎洛吧,挺有趣的。本以為漁夫家的兒子當丞相算是不可思議,孫子也是有點血性。”那人撚了撚胡子,回頭看向那兩名考官:“把他留到最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