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垣向男子拋了個眼神,男子回答道:“是息廷國的國都。”

“正好。小少爺,你也可以回躺家。此次路途,你們必定是要過汴京到紺港乘船走水路到息廷國的。”白子垣補充道:“你也三年之多未曾歸家過,再過個一兩年,你也得回去參加繼任儀式了。和你父親熟絡一下也並無壞處。”

提到父親與炎家,炎洛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她忍不住又會回憶起母親的死,可轉念又想起被遺留在炎府的炎裳。不知她如今還是否過得好?

見炎洛這樣,蘇湛風按住了她的肩。炎洛回過神:“是,師父。”

白子垣從爐上取下剛溫的酒:“一路跋山涉水來到這邊境小城您也是辛苦了,趁這雪景。來小小蘸酌一番,明日啟程可好。”

男子點頭。白子垣對徒兒們說道:“你們去收拾下東西,沒事就去把院裏的雪給掃幹淨了。”

蘇湛風,炎洛二人連連點頭,帶著行囊進了小築裏。

見徒兒們離開,白子垣才繼續與男子交談起來:“皇子何故染上寒毒?”

“這個小的也不清楚,丞相一收到息廷來的信件,連忙遣了人連夜去了息廷,又遣小的來給先生送信件。還請先生能救皇子這一命了。”

“寒毒的話,倒是好治,隻是夜夜這蝕骨之痛,怕是沒人能遭受的過去。白某隻是好奇,有何人能給皇子下這種毒。寒毒在上一次現世,還是在凜王爺的父親身上。寒毒一直在玖華蔓延,何故能出現在息廷。怕是玖華有人有心要去挑事罷。對了,你也別那樣稱呼我了。李裕昭。”

被白子垣一下拆穿的男子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六年沒見還是不能騙過你啊。”麵具下,是個清秀的模樣。

白子垣倒上一杯酒一飲而盡:“你,我,秦懿之自小一塊長大,隨的是一個師傅。你們什麼德性我還會不知道嗎,過多少年再見你們我都照樣能認出來。再說,一般的信使我可不會共他飲酒。”

“知道你心高氣傲,隻是沒想到六年前那場大火,讓你如今容顏變成現在這樣。”李裕昭也痛飲一杯:“更想不到的是,被息廷驅逐的我們,如今還要為息廷做事。”

“這都是氣運的事,又有誰能真正的把握著氣運看透未來呢。”

“懿之知道你在為炎家做事嗎。”

“玖華國的當朝太傅,怎會與我這炎府的小小下人有所交集。”李裕昭似是苦笑:“誰還會知道他曾是息廷昔日的名門貴族呢。如今的息廷,早就不是我們一塊長大的息廷了。”

白子垣不再說話,雪在他們飲酒期間,又悄無聲息地下了起來。望向老友發間的落雪,白子垣竟隱約看見了銀絲。

興許他的頭上也長了吧,隻是自己無暇顧及這些。

白子垣抱起手中的酒壇全數飲盡。

雪還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