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坊內,安迅正在和靳顏高談論闊著,一旁的祁允頗有些無趣的聽著台上的曲子。
“聽說陛下原本身體便不好,鳳凰擇主之後忽然好了起來,都說是受到了九天之鳳的庇佑,這次遇刺後舊病複發,才臥床不起。對了,敕造府的鄭知不就是因為監管不力才掉了腦袋的麼。”
“既然久久不上朝,那這病應該是很嚴重了。”靳顏微微點了點頭,這消息自己早已知曉,昨天已飛鴿傳書給了師傅,原本不算什麼大事,畢竟無論誰執政掌權,隕星閣也隻是幫忙除去朝中的腐敗勢力,接濟窮苦的百姓罷了。隻是,皇帝這一病,西部的
多羅蠻族便不安分了,竟開始在邊境騷擾,甚至有集兵造反之勢。
“諸葛兄你可知多羅蠻族似乎要和我大寧開戰了。”
“竟有此事?”靳顏顧作驚訝,身旁的祁允默默投來了意味深長的一瞥。
“是啊,不過想當初芄顏爾一族叛亂,我大寧沒有君主照樣挺了過來,區區多羅蠻族不足掛齒。”安迅喝了口茶,看到柳如式出場後立刻拉了拉靳顏的衣袖,“柳姑娘出來了!”
靳顏在心底默默搖了搖頭,這安迅果真不知大寧國情才會有如此荒唐的篤定,這哪裏是皇帝病危的問題,多羅蠻族起兵怕是蓄謀已久。大寧在過去的三年裏做出了怎樣的犧牲才換來了現在的太平,和親割地不說,三年前的動亂使得大寧國力衰退了不少,邊境防禦原本便不強,如今抵抗多羅蠻族,又怎是輕而易舉之事。
靳顏不禁望了望祁允,發現他竟聚精會神的看著台上的柳如式,今日柳如式隻略施粉黛,眉目清冷,大有不食人間煙火之色,彈的正是祁允所譜的那首曲子。高山流水覓知音,大抵如此了,能將這曲子彈的如此的空靈,也難怪祁允會對她刮目相看。
“好!”一曲奏罷,大家紛紛拍手叫好,唯有祁允與靳顏仍回味其中,不忍走出那空靈的境地,柳如式施了一禮,淡淡掃過騷動的人海,視線落在了靳顏這兒。
周邊的讚歎,人聲鼎沸的熱鬧與嘈雜與他們無關,沒有鼓掌,沒有叫好,從他們二人身上卻看到了安寧。能得知音,足矣。
柳如式清冷的眼眸流露出一絲暖意,淡淡一笑,離去。
“柳姑娘剛剛可是在對你笑。”靳顏悄悄湊了過來在祁允耳邊說道。
“依我看她對你可是十分看重。”祁允瞥了眼靳顏,看柳如式方才的神情,她那是發自內心的笑意,大有此曲一人聽得足矣之意。若是她知道諸葛瑾是個女子,真不知會作何感想。
多羅蠻族的行動比靳顏想象的要迅速許多,沒想到不出幾日多羅蠻便起兵攻打邊關。軍情緊急,隨著幾大邊關的接連突破,玄都的貴族們終於從紙醉金迷的生活中醒來,稍微有些地位的世家子弟也摩拳擦掌企圖能夠依次建功立業在家族中樹立地位,林愈當然也在此列。
“林愈這家夥有那麼多弟兄,想要靠這個出頭也很正常。”安迅喝了口酒繼續道,“可他偏偏和我分在了一個隊伍裏,這以後還不知道怎麼受氣。”
“可會上前線?”
“自然不會,父親早已打好關係,諸葛兄這點不用擔心。”
門閥子弟躲在防線後等著領功領賞麼,靳顏不禁覺得好笑。“安兄你多多保重了。”
“還是諸葛家族悠閑自在,我隻想過著平日裏悠哉的小日子,偏偏不得願。”安迅搖了搖頭,此次參軍確實非他本意,若不是安父,他現在估計還在聽著小曲過著舒服的日子。
“保家衛國男兒本色,我等著安兄凱旋歸來。”靳顏端起酒杯,安迅打起了精神,“好!到時候諸葛兄你可要好好款待我一番!”
“自然。”
師傅派自己前往邊關探查消息,若是巧,真不知你會用怎樣驚訝的眼神與我在那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