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哥哥!”朵兒推門而入,再次忘了床上還躺著一位傷員,雖然他已經醒了,望著祁允冷若冰霜的臉朵兒才想起了他的存在,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你也醒了啊。”
阿克爾站在她身後,或許是他膚色太黑,又或許是祁允的心理作用,總覺得他陰沉著臉。
“有事嗎朵兒?”靳顏剛替祁允上完藥,走了過來,這才發現今日的朵兒與往日很不同,之前見她雖是一襲紅裙,但十分幹練,現在打扮的像個女孩子家了。那頭烏黑亮麗的頭發精致地編在一起,用藍色寶石發簪別了上去,白色的天山雪鶴羽毛插在頭發上顯得十分神奇,頭上的多羅蠻族的頭飾數不清的珍珠瑪瑙一眼望去閃閃發光,紅裙配上雪白的貂皮襯的她的膚色越發白皙。
“你打扮成這樣是要做什麼。”靳顏靠在門邊打量著朵兒,不得不說倒有幾分公主的模樣了。
“我要你陪我一起去參加宴會。”
“公主,這不妥吧?我……”
“沒什麼妥不妥的!別磨蹭了,你的朋友我會讓人好好守著的,你幫我這個忙吧,具體的阿克爾會和你說的,你先去收拾一下。”
還不等靳顏答應,朵兒已不由分說地拉著她走了出去。隻留下被拋棄的祁允捂了捂傷口。
“這是公主替你準備的衣服,換上吧。”說完阿克爾朝靳顏扔了套衣服,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不出去我怎麼換衣服?”
一瞬間靳顏看出阿克爾眼中流露出的不屑,大概是想說堂堂男子換個衣服還矯情什麼之類的話吧,好在他並沒有多說什麼,搖了搖頭便關上門出去了。
靳顏鬆了口氣,仔細端詳起了這服裝,虎皮所製,腰間又掛著豹紋腰帶,這多羅蠻族的服飾都如此張狂而又野性?
讓自己假扮身份,是要做什麼呢。
靳顏換好衣服推開門,一直守在屋外的阿克爾回頭定睛一看,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靳顏望了望自己的衣服,“有什麼不妥嗎?”
“沒,沒什麼不妥。”
阿克爾嘴上說著,心裏卻有些犯嘀咕,大老爺們兒穿著我多羅蠻族服飾還硬朗不起來,原本狂野不羈的衣服竟被靳顏穿出了一種雍容華貴的慵懶之感,大寧的男子都這般?
“這次赴宴你隻需記著你是公主在邊關救下的一個士兵,因為受傷記憶全無,碰巧殺了狼王救下公主被帶到府上就行了。別的自有我們來應對。”
“不會是可汗要來吧?”
“可汗怎會來此,隻不過是沙律儀不服氣罷了,你若是能幫公主退掉這門親事,我自會保你們安全出關。”
看起來這沙律儀是相當不受待見,否則阿克爾又怎會答應讓我這樣一個異族人來赴宴呢。
金碧輝煌的大廳,巨大的穹頂,讓靳顏不禁感歎多羅蠻族的富庶,大殿之上,一人正襟危坐,朵兒徑直入內,對身邊人的行禮
置若罔聞。
“朵兒來啦。”女子輕啟朱唇,笑道。
這聲音從遙遠的殿上傳來,雖輕,卻有幾絲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何時何地聽過了。
“這就是我說的那個殺掉狼王的人,我叫他耶律齊。”
女子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靳顏,二人目光對視的刹那,都愣住了。隨即女子的眼神又恢複成了冷色。
竟是她,徐子容。但如今的她身著多羅蠻貴族服飾,儀態端莊,眼神比那時要狠戾冷冽許多,沒想到,竟在這裏遇到了她,安
迅這家夥絲毫不在意逃走了一個女婢嗎,太不靠譜了。
“公主,您見到賀敦應行禮才是。”阿克爾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賀敦?靳顏揚了揚眉,這是可汗唯一的兒子——賀可頓的妻子才有的稱號,這麼說,她嫁給了朵兒的兄長麼,一個多羅蠻族人。
“我不要。”朵兒十分倔強的甩了甩頭,輕蔑的望向了座上的徐子容,“我們能不能上座了?”
“當然可以。”徐子容微微一笑,眼神再次與靳顏對視,“公主曾說過,這耶律齊,是多羅蠻族士兵?”
“對,士兵怎麼了,總比隨便拿隻狼來騙人的人強多了。”朵兒瞥了眼坐在對麵的沙律儀,對方此刻臉色非常不好,靳顏感到自
己正被他的眼神淩遲。
“是嗎。”徐子容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眼中露出一絲不可察的憤恨,捏著杯盞的手一點點收緊。
那個三番兩次救了我的人,那個不願與我有牽扯的人,那個自己曾經愛上人,也是那個最終把我推向了火坑裏的人。
什麼時候,你成了多羅蠻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