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華國公回府,便被老夫人叫了去。也不知老夫人說了些什麼,隻見華國公出來後,臉色很差。旁邊的小廝看此模樣,全都默不作聲,提燈前行。待至軒易院門口,華國公突然駐了腳步,轉身朝百芳園走去。
百芳園內,楚芮芸聽此消息,搖了搖頭,啜了一口今年新進的雲霧茶,閉上眼睛幽幽歎道:“惟茗不中與酪作奴!”
“魚得水活躍,茶得水更有其香、有其色、有其味。夫人忘我的神態,怕是得了好水吧。”華國公大步跨進房間道,“為夫也來略嚐一二。”
“妾身參見老爺。”行了個萬福,嗔怪道:“老爺什麼樣的好茶沒吃過,偏來貪妾身的這點茶,妾身可不依。”嬌羞著臉扭過身,真真一副小女子模樣,沒一點身為主母的姿態。
華國公哈哈大笑道:“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為夫沒有山水,何來好茶?”說罷,便端起楚芮芸的茶杯吃了起來,不住說道:“嗯,好茶,好茶,怕是廬山山泉也不為過也。”氣的楚芮芸連跺腳:“春桃,還不去傳膳,要不我這一壺好茶都要給他糟蹋沒了。”
華國公大笑道:“是了,糟蹋了,都沒嚐出什麼味。我再吃一杯。”說罷,欲取杯再飲。
楚芮芸忙阻止道:“老爺怕是要整宿都不想睡了,春桃,晚膳備好了嗎?”
“回夫人,已備好。”春桃答道。
楚芮芸點了點頭:“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了,都下去吧。把門關上。”眾人聽此,皆行禮退了下去。
見眾人退下後,楚芮芸徑直坐下:“不知老爺來找我所為何事?”
華國公見此,也不再嘻笑,蹙眉道:“今日母親是否把你叫了過去?”楚芮芸點了點頭,也不說話。華國公道:“現下如何是好?”聽此,楚芮芸嗤的一聲笑出了聲:“子嗣豈是說有就有的。一切都靠緣分,老爺何必如此擔憂?再說了今兒個,我可是回了你母親的,打今兒起,一天塞一個姨娘給你,十天不帶重樣,我啊,要把這大度的名聲往外散開。”
華國公聽此話,苦笑不得,道:“你是大度了,如此一來,恐怕皇帝都要往我這塞人了。我急的非無子嗣,而且無子嗣帶來的後果,若再無子嗣,恐怕華國公府要被各王府塞滿了人,你可應付的過來?”
“得”,楚芮芸換了隻手撐住臉頰道:“老爺既然如此愛惜自己的名聲,那打今兒晚上起,我便真把姨娘一個一個的給你送過來,讓春桃看著,早上老爺才準離開。讓華國公府香火盛沿。”
華國公聽此,越發哭笑不得,擺手道:“罷了罷了,不提了,就這麼著吧。用膳。”
楚芮芸往華國公碗裏添了一勺血霞羹,白了一眼道:“你不要名聲,我還不想累壞了,難道老爺已忘了我是何原因同意嫁給你的嗎?”
聽此,華國公垂下了眼瞼,咬牙一字一字說道:“血海深仇,如何敢忘,如何能忘!”太陽穴的青筋隨著壓抑的呼吸一股一股的跳動,良久,深吸了一口氣:“我的事還望夫人多多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