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時，春花爛漫。
放眼梅林，滿目朱紅褪去，盡是新芽初綻的青翠。
不知不覺，已是三月。
墨涼兮緩緩睜開眼睛，隻覺通體舒暢，精神抖擻。
自煉體粹魂結束後，這段時間墨涼兮一直依照妖姬所言，每晚藥浴吐納一個時辰，便是徹夜不眠也不會感到絲毫疲憊。
緊握雙拳，墨涼兮目色一凝。
“呼——”
拳出生風，緊閉的房門應逢風而開，正露出妖姬絕美的容顏。
“師父早。”
墨涼兮忙起身相迎，恭敬問候道。
“你我之間這麼客套做什麼？”
妖姬擺擺手，笑意滿目道。
墨涼兮抿唇而默，這些天來，她的確有些拘謹。
對於突如其來的師長，墨涼兮還不能做到應對自如，過去她所遇見的人，還沒有像妖姬這般，令她發自內心敬重的。
往常，古刹寺裏眾僧見到定空老禿驢，不也是這般戰戰兢兢麼？
“你這孩子到底經了什麼，怎麼像個未開化的石頭？”
妖姬不經意的調笑，墨涼兮聽了卻心中微窒。
石頭……麼？
“那師父覺得徒兒該如何？”
“這……”
妖姬一愣，頓時不知如何作答。
她自然是覺得師徒之間不必拘泥於禮數，可依墨涼兮的性子，怕是把握不好這當中分寸。
再如何，她畢竟是師長，總不能太過放任弟子吧？
妖姬內心糾結著，眉頭也皺了起來，似乎很是苦惱。
教育弟子什麼的，她也是頭一遭啊。
“算了，你樂意就好。”
妖姬不願耗費太多心神在這些事上麵，她亂來慣了，隻想著若是墨涼兮真的惹出什麼亂子，大不了她出麵化解便是。
至於師徒尊卑，她倒是真的不放在心上。
“對了，這些天修為可有突破？”
墨涼兮搖搖頭，她能感受到修為越來越深，身體越來越好，雖有精進，卻無突破之勢。
妖姬聞言皺了皺眉，似有不解。
普通人若是經了煉體粹魂，怎麼也該有所突破才是，天賦好的能跨入一品中階，差些的也能勉強邁入一品的門檻。
可墨涼兮……
妖姬狐疑地打量著自家徒兒，見她唇紅齒白，容顏勝雪，並無不妥之處。
難道是因為那個人？
妖姬又想起了那個銀發“墨涼兮”，這些天她探過墨涼兮的口風，可都沒能得到什麼有價值的說法，仿佛於墨涼兮而言，這個與她一體異心的銀發“墨涼兮”根本不存在一般。
察覺到妖姬狐疑的目光，墨涼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又摸了摸臉頰，確定了沒什麼不對的地方，才看向了妖姬。
“師父？”
“可是徒兒有什麼不妥？”
妖姬聞言笑答：“沒什麼，不過你記住，若感覺到修為突破的預兆，定要第一時間告知我，明白了嗎？”
其實低品道者突破沒什麼危險，妖姬隻是擔心銀發“墨涼兮”再度出現，故而有此一囑，墨涼兮鄭重點頭，將妖姬的話牢牢記在心裏。
“若是你能在月末前突破，跨入道者一品，便可去拜師大會試試身手。”
“拜師大會？”
墨涼兮疑惑道，拜師大會是雪月宗新晉弟子的大比，她並非雪月宗的弟子，又不需要拜師，師父何出此言呢？
“你知道拜師大會首榜首名的獎勵是什麼嗎？”
妖姬看著墨涼兮，笑道。
“徒兒不知。”
“神獸白虎的一縷精魂。”
墨涼兮聞言微驚，看向妖姬的眼裏充滿了狂熱，見一向陰冷的徒兒露出這番神色，妖姬哭笑不得道：“收起你的傻模樣，一縷神獸精魂罷了，至於你這麼激動嗎？”
“可……”
那是白虎的精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