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女魔頭(1 / 2)

細雨微涼,泥濘小路間,刀槍鏗鏘。

雨濕墨發,冰涼的雨水順著臉頰緩緩滑下,落入泥中,墨涼兮卻眼也不眨,隻低頭看著樹下幾人的纏鬥,神色冷漠。

那被圍困之人衣衫襤褸,滿身血汙,可手中的長槍卻未有絲毫遲疑,淩厲的攻勢逼得眾人連連後退,隱有敗退之勢。

“屠冷!還不束手就擒!”

說話之人武僧打扮,手中的鐵棍狠狠朝屠冷砸去,屠冷閃身躲開,可卻挨了身後人的一刀,踉蹌著以槍抵地,才勉強沒有倒下。

屠冷喘著粗氣,血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感到自己的餘力甚至不足以握緊手中長槍,和這些人已經纏鬥了三日有餘,縱然他修為高深,卻仍寡不敵眾。

他陰狠地掃視著眾人,沉聲道:“眉兒何在?”

眾人見屠冷失去了抵抗之力,紛紛將武器抵在他的身前,以防他反撲逃脫,而為首的武僧卻收起鐵棍,單手豎掌道:“妖女自有妖女的去處。”

屠冷聞言,狠狠攥緊了手中長槍。

“屠冷,你殺人無數,罪該萬死,然我佛慈悲,你若束手就擒,從今後皈依佛門造福百姓,也算功德一樁。”

狂風卷起落葉,旋轉著揚起塵土,細雨驟然變大,雨聲淅瀝,眾人一時竟不曾察覺樹上有人影翩然落下,擋在了屠冷身前。

“我佛慈悲?”

墨涼兮撩起了濕發,尾音微揚,眸色戲謔。

她抽掉了發間骨笄,三千墨發盡皆散落,風揚亂發,迷了眾人的眼。

屠冷抬頭,見一道瘦小的身影立在自己身前,飄揚的長發顯出幾分狂傲瀟灑,單薄的墨裳盡斂鋒芒,可卻讓人有種刀在鞘中的忌憚。

墨涼兮把玩著手中的虎骨彎刀,暗中蓄力,因著她還沒有跨入道者一品的門檻,所以與眼前這些真正的道者想比,還是有些弱勢。

眾人見她忽然出現,也頗覺不妙,原本抵向屠冷的兵器,也紛紛轉了向,直指墨涼兮的要害。

“你是……墨涼兮!”

為首的武僧大駭,他是佛宗門下的弟子,自然也知曉數月前古刹寺中發生的事,可墨涼兮消失的數月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給他深不可測的感覺。

明明能感受到道者的氣息,卻看不透墨涼兮的修為,難道墨涼兮遇到了什麼奇遇,能快速提升修為?

武僧自然不知道,墨涼兮甚至還不是個道者,自然是看不出修為深淺。

“屠冷,我保下了。”

墨涼兮的話,屠冷聽了一驚,他和墨涼兮素昧平生,為何墨涼兮竟不顧得罪佛宗保一個陌生人呢?

屠冷的想法,武僧自是不知,他以為屠冷和墨涼兮早就認識,頓時揮動了手中鐵棍朝著墨涼兮襲來,此人,不可留!

武僧的修為高於墨涼兮,墨涼兮知道這一棍她不能硬接,於是飛身避開,手中雙刀衝武僧身後的嘍囉揮去,手起刀落間,血灑墨衣。

“三哥!”

一個大漢見狀呲目欲裂,大吼著舉起板斧朝墨涼兮衝來,此人體型龐大,步步生風,墨涼兮直覺此人道行高深,於是翻身移步,手中的雙刀交疊間竟不似之前毫無章法,終於,雙刀交上板斧,墨涼兮反手勾過,將板斧的猛勁卸掉半分,大漢微驚,墨涼兮的刀法,似乎有些玄機。

沒錯!

這正是墨涼兮臨走前,妖姬交與她的玲瓏刀法,不過墨涼兮這還是初次運用於實戰,這刀法講究巧勁,墨涼兮用著並不是很順手,所以與大漢的交手也艱難起來,其餘人見狀,默契地分出半部分人圍住墨涼兮,剩下的人依舊牢牢守著屠冷,不曾離開半步。

刀砍斧劈,幾個回合下來,墨涼兮掛了彩,不過煉體粹魂使她並未受到影響,反觀持斧大漢,似乎有些焦躁。

墨涼兮暗道好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去狠狠砍過,這時,其他人也拿著兵器衝上來,就在墨涼兮的刀砍入大漢肩頭時,其餘人的兵器也紛紛來到了她眼前,她抽刀濺血,反手擋開一眾攻擊,這時,武僧的鐵棍到了!

這鐵棍帶著一股勁風撲麵而來,墨涼兮咬牙頂住,雙刀一絞夾住鐵棍,往旁邊帶去,玲瓏刀法,講究的是變化多端,她麵對武僧隻能用玲瓏刀法防守,可到底有些寡不敵眾,墨涼兮心一橫,刀勢猛地淩厲起來,她不斷用刀砍向眾人,而她的傷口也越來越深,越來越多,墨涼兮的魂意是鐵竹意誌,在她眼裏沒有屈服二字,漸漸,攻勢漸入佳境,反觀眾人竟有些不敵!

墨涼兮殺紅了眼,她的刀瘋狂地掀起血雨腥風,不知不覺間,許多人紛紛倒在血泊裏,最後,隻剩下武僧一人,看向墨涼兮的眼裏充滿了驚駭。

交手後,他才發覺墨涼兮並非真正意義上的道者!

可此女心性太過可怕,以一敵眾,竟絲毫沒有退縮之意,反而越戰越勇,初期保守的刀法,到了後期竟然殺氣騰騰,這還是那古刹寺方丈口中的廢物嗎?

腳下血的黏膩,鼻尖血的腥臭,令墨涼兮有些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