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他是肯定不行的。”柳邪說道,“他身邊肯定有皇上派來的保護他的人,而軍中……也有皇上的人。”那些將領現在看起來似是站在他這邊,不過也都是還不知道皇上真實想法罷了。
不過,皇上也不會真的把自己的所想告訴其他人的,他要讓人界的人都以為他是一個英明的仁君,而不是和從前的君王一樣是一個隻會忌憚賢臣的君主。
“讓妖魔無意之間殺了他。”如今關押起來的妖魔甚多,完全可以無意之間放出一兩隻,讓他們去殺了齊世儒。
杜修能眼睛微微眯起來,說道:“此舉不可行。”
“為何?”
“公子若是要如此做,必得和妖魔達成協議,一旦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不用皇上動手,公子自會被處死的。”通敵,叛國,隻要這件事情傳了出來,皇室便有千萬種的罪責加注在柳邪的身上。“不能冒險。”
柳邪氣怒的咬緊牙關,壓抑的說道:“難道就讓他這麼的瞎折騰嗎?”
“如今戰事正吃緊,公子多派一些人守著齊世儒便可了。”
“也隻好如此了。”
他們兩個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就是他們這一時的猶豫,就讓整個人界大軍陷入了困境之中。
方迪晚間操練完後,便準備回到自己的營帳內,還沒有走回自己的營帳,就看見一個小兵跑過來對著他道:“方將軍,我家大人有請。”
方迪自然知道這個小兵是誰的人,扯動了一下嘴角,道:“帶路。”
小兵領著方迪到了軍營外的一處小山坡,便退了下去。方迪看著前方站著的瘦弱的男子,嘴角扯動的弧度更大了一些,眼中滿是嘲諷。
等走了那男子的麵前,眼中的嘲諷才慢慢的散去,笑道:“齊大人,深夜不歇息,叫我來此地是為了何事?”
“方迪接旨。”齊世儒聲音清朗的說道。
方迪先是微微一愣,而後看向齊世儒,笑了一下說道,“大人這是做什麼?假傳聖旨可是要滅九族的。”
齊世儒也冷笑一聲道,“見聖旨如見皇上,方將軍,為何不拜。”
看著齊世儒掏出的聖旨,方迪隻好跪拜下去,“臣,方迪接旨。”
“朕坐鎮盛都,聞,將軍拋城棄民,大怒,本欲令將軍即刻回盛都麵聖,受罰……”聽完整個聖旨,方迪心裏隻打鼓,疑惑的問了一聲,“聖上讓我將功贖罪,末將本不應推辭,隻是……”他抬起頭看著齊世儒,“如今兩界戰事正處於膠著之時,大人打算如何?”
齊世儒笑了笑說道:“方將軍真是忠君愛國之人,此時依然還心係百姓。”
他話中的嘲諷,方迪直接忽略,他在意的是齊世儒到底打算如何對付柳邪,而皇上又為何要暗中除掉柳邪。
齊世儒滿心都是疑問,可卻問不出來,他是臣,是將領,對皇上的話隻需要聽從,不需要知道是為了什麼。
齊世儒把聖旨放在方迪的手上,冷聲道:“將軍隻需要按照我的說的做。”說完,他雙手負背離開。
方迪手上拿著聖旨,眼睛複雜的看著齊世儒的背影,四周的黑暗漸漸將他籠罩在裏麵,他忽而感到一陣從未有過寒意,自他參軍以來,這寒意甚至比他孤身奮戰孤立無援的時候還要冰冷刺骨。
十日後,人界和妖界在青留山外發生了一場大戰,戰事持續三天,最終以人界慘敗告終。
人界損失三分之一的士兵,死兩位將領,傷五位將領,而主帥柳邪也身受重傷。
人界軍一路被妖魔大軍打的退回到了邊境之城。
皇上的責令詔書一道又一道的傳了來,先是重責了受傷的柳邪,又處置了幾個將軍,限期讓柳邪逼退妖魔大軍,若是再讓妖魔大軍奪下城池,便軍法處置。
方迪看著臉色慘白的柳邪,他手下親兵扶著,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齊世儒,那眼神裏很明顯不是普通的神情,他甚至能看到柳邪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隻是……
方迪垂下頭,恐怕柳邪再無機會這麼做了。
柳邪撐著重傷的身體,帶領士兵去抵禦外敵。
杜修能擔心的看著柳邪,道:“公子,何必硬撐,這裏有我在,還有眾位將軍守著,若是公子出了事情,這大軍才算是真的完了。”
柳邪依然是一身盔甲,腹部上的傷簡單的做了處理,他完全不管自己身上的傷,依然指揮著將士布置城防,旁邊的將領看著他這幅模樣,也全都堅持著帶傷抗敵。
木易楓看著前線傳回來的戰報,眼神裏才多了一些笑意,說道:“原來妖界的結界是如此才打開的。”
他原本就覺得奇怪,好好的結界,為什麼會突然就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