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樣客棧(1 / 2)

今晨一早三人便開始趕路,現下離晌午都過了一個多時辰,包袱行李什麼的也才收拾利索,幾人安頓下來,神色都頗顯疲態,連一向風風火火的清然這會兒都有些沒精神頭了。

劉姨娘見此,隻留下敘了會子話兒,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不到。

話裏話外不過是問問這些年老家過得怎樣?至於傅寧帶著那麵紗,卻是絕口不提的,連眼神都極有分寸的不往那兒瞟。

隻是肚子裏犯著嘀咕,怕是當年的濕疹留下了印子,臉上不是個好顏色罷。

想到大家多年不見的,況且天差地別的身份擺在那兒,總不好刻意的揭人傷疤,索性找些別的事兒絮叨絮叨。

傅寧也不欲多做解釋,隻是問什麼,也都耐煩地一一答了。語氣神態之間,半點主子的強勢也無,溫風細雨的,讓人很是舒服。

怎麼說呢,一來對劉姨娘的親近是看在對母親當年的尊敬上,多年過去了,府裏的老人都換了幾茬,也犯不上一上來就交心。二來,難保這香瀾院幹幹淨淨的,若有些多嘴唇舌的,她也沒那閑功夫理會有心人的刁難。

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何況也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幾人說要搬到新院子裏去,劉姨娘喚來自己的陪嫁丫鬟雲杉,讓給二小姐領個路,又親自吩咐了幾個粗使的婆子提著行李一塊兒走,別的不說,打個下手,收拾收拾院子倒是能幹的。

傅寧沒有推辭,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香瀾院,穿過相府的花園,緊接著路過扶搖閣,跨過了水榭亭子,又七拐八拐的繞了好幾個彎,直到一條小巷子盡頭,看見了院子的門匾上刻著“靜園”兩個大字。

雲杉走在前頭,直接推開了大門,一旁站定著,傅寧沒有猶豫,抬腳跨進了老漆掉了大半的門檻。

估摸著有些年代的老門了,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聽著有些倒牙。

院子裏十分荒蕪,像是好久沒住過人,一點人氣兒也沒有。

南牆根兒上摞著半米高的草,遮住了半麵牆,新鮮的樣子像是昨天剛拾掇來著著,土是剛翻新的,上麵一株花草也沒栽著,至於西麵的院牆,整張牆皮顫巍巍的,眼見著都好掉下來似的。

傅寧一派氣定神閑,信庭漫步地到了正屋。清然和白夏俱都桑著臉,默默的收拾屋子,不發一言。

香瀾院跟著的丫鬟婆子見了,更是噤若寒蟬,唯恐火燒了自己的身,一個個的手腳麻利了許多,不消一會兒功夫,便收拾的整潔利落。

東西整理的差不多後,香瀾院的人走了,隻剩下傅寧主仆三人。

晚間時分,幾人都睡了幾個時辰,精神頭也恢複過來。白夏穩重,一下午的時間,慢慢琢磨著想開了。

小姐都能忍著,她總不至於比小姐還金貴了去。

隻是清然一貫直腸子通到底,好壞全在一張臉上擺的,想不看見都難。

廚房送了幾個還過的去的菜,她也沒吃幾口,隻坐在桌上鼓著腮幫子生悶氣,拿著筷子挑挑揀揀,哼哼唧唧的。

還直嚷嚷著“就這破手藝,也好意思端上桌來”罵罵咧咧的好大一陣功夫也不停。白夏看她今兒個委屈了,她年紀小,壓不住事兒,索性讓她發泄發泄倒也沒什麼。

“知道你做菜的手藝好,有功夫,也讓你展示展示身手”白夏安慰著她,遞了一杯茶給她降降火。

清然看見了,歎一口氣,接過這茶怎麼也喝不下去,砰的一聲砸在了桌子上。“哎呦,我的姐姐,人家都騎在咱們頭上了,你還有那閑功夫喝茶?”嫩蔥般的臉氣的發紫,急衝衝的竄起來,像隻被人燒了了尾巴的狐狸,憤怒的叫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