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知他心意,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未放在心上,也請他放寬心才好。
一旁的司徒冉倒是個火藥桶,聽見謝依依這話,立時就跟那點著了的炮仗一般,擼著袖子一副衝上去的架勢,哪裏還有半分萬大官人麵前偽裝的矜持模樣。
想來也是,原是在宮裏挑釁,她不好插手來著,現下後頭一群的“狐朋狗友”撐著,自然是沒必要與她客氣。
“說得也是,原本倒是幹幹淨淨的地界兒,可就是有些不要皮不要臉的醃臢玩意兒,小二哥,下次可得睜大眼睛看清楚了,直接拿了棍子打出去的才好。”
說著,掃開了謝家世子,輕輕倚在了桌子上,叉著雙手抱臂,不屑的哼了哼,隨後又瞥了瞥被她掃在一旁的謝展“世子爺大胸懷的不計較,我司徒冉可不吃你那一套。”
謝依依早知司徒冉將門出身,一張嘴跟那現磨過的刀子般鋒利的能割下你一片肉去,卻未成想,如此的不識抬舉,眾目睽睽之下一陣搶白,當下那臉便一陣青一陣白的,連腮幫子都有些氣的哆嗦了。
“你你,簡直……”謝依依好容易咽下這口氣,不經意的瞧見一旁與自己同遊的幾位貴女,細小的步子輕挪,靠在她們身旁,計上心頭。
剛欲言語,豈料身後一身著淺淺藍對襟衣衫,頭戴環形銀飾的女子粲然一笑,幾步便跨過了謝依依。
“兩年不見,萬大官人可好?”略帶生澀的語調也掩飾不住少女脆生生的話語。
先前幾人的不愉快,頂破了天,也不過是閨中少女的逗趣拌嘴罷了,這滿席的男子們不好言語,犯不上自貶身份,潑婦罵街的上不得台麵,平白插言,到叫人說是以大欺小,恃強淩弱來說嘴。
如今南楚公主一聲問候,既是給了墊腳的台階,雙方也有個言語的餘地,緩解了不少的尷尬。
是以一向以風流自居的萬大官人算是掌握了主動權,輕佻折扇,“好,怎麼能不好呢?倒是伊薩公主也不叫人來個信兒,萬某人真是百爪撓心啊?
輕輕的晃了晃頭,一副遺憾了了的模樣,那不知情的人見了,沒準兒當真會以為那伊薩是那舍了情郎的負心人。
那伊薩公主也是見慣了場麵的,再者南楚之地本就比中原要“開放”許多,每年三月三更是天下著名的桃花節,少男少女對歌歡唱,更有甚者,對了眼兒的,當場便結親的事兒也不是沒有,調笑道“萬大官人是忙,我一個閑人可不敢打擾,不過嘛,若是當真害的大官人‘茶不思飯不想’的,倒是我的不是了,改日一塊喝茶。”
“那敢情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更何況是喝杯茶,公主親自斟的,便是那紅顏枯骨,本公子也照 喝 不 誤 。”
話已至此,便是那頗為大方的南楚公主也有些臉紅了,隻是眾人麵前,難免端著揣著,不好隨意的顯露“一言為定。”
一旁抱臂而立的司徒冉眼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調笑,心中頗不是滋味,好像是冬日裏好容易燒著的炭爐子,被一盆冰水澆了個通透,五味雜塵,酸甜苦辣的什麼滋味都有。
剛剛還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見著個美人就走不動路了?
什麼德行?
不自覺地偷偷瞥了一眼伊薩公主,腮幫子翹著,嘴邊好像能掛個油瓶似的,“美人?也沒有多美啊”
司徒這話倒是並未偏頗,若論姿色而言,滿堂之中,數之華雲萱最甚,明眸皓齒,十足的美人胚子。風丹瑤與那一向跋扈的謝依依亦為上上之姿,一個端莊,一個明媚,算是各有各的姿態。至於傅寧,也堪堪不過是個清秀罷了,司徒冉比上不足,比她倒是半斤八兩。
隻是那南楚之地,以黑唯美,追求小麥般健康的膚色,打量著並未有金陵閨女的白嫩水靈,自然也就有些落於下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