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續二)(2 / 3)

“李掌櫃在病房裏···死了···”少程看著黃玉婉急切的神情,也感到神情的嚴重性和這裏緊張的氣氛。

“李掌櫃是怎麼死的,問了醫院的人嗎?”

“問了,是在病床上因窒息而死亡,雖然沒有任何外傷,但不排除是他殺。凶手可能是夜裏潛入病房,殺了李掌櫃。噢對了,還有一個情況是醫院的門衛提供的,他說一大早有個女人就在離醫院大門不遠的地方溜達了一會,手裏還拎著大包小包的,但是沒有一會兒那個女人就不見了。”少程也覺得,李掌櫃不會自己在病房裏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而且醫院門外的女人可以確定就是李嬸無疑了。

“病房裏就住著李掌櫃一個人嗎?好了、少程,現在不說了,我們還是去醫院。小王,李嬸說是回江北,你和小計馬上沿著李嬸走的路線去追她,一定要把她找到,帶回軍管會,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另外把箱子拿到軍管會去,已經沒必要放在這裏了。”玉婉說完就和安少程去了南江醫院。

黃玉婉和安少程回到辦公室。玉婉仔細觀察了留在雜貨鋪的那部美製電台,很顯然,有人動用過這部電台,腦海裏模糊的影像漸漸地變得越來越清晰。

“玉婉姐,我覺得李嬸可能也被特務殺了,肯定找不到了。而且這一切應該就是那個借宿在豆腐店後院的中年男子幹的,絕對錯不了。”少程和玉婉坐在沙發上,少程若有所思的分析起案情來。

“事情遠遠沒有我們想象的簡單,首先,從蘇州來的客商如果是國民黨特務,那麼他這次到南江縣是什麼目的?絕對不會就是殺死李掌櫃兩口子那麼簡單,再說了,後院的電台被人用過,是不是昨晚住在後院的那個人幹的?如果是那個人用過電台,那麼他在和誰聯係?是不是和在逃的曲梅、安凱他們聯係?聯係內容又是什麼呢?特務取走了金條和槍支,到底想要幹什麼?這些問題我們都還沒有搞清楚啊······”黃玉婉也在苦苦思索著案情,希望能夠找到突破口。

“黃科長在嗎?”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兩下,謝明春沒等門打開,就直接推開偵查科辦公室的門,玉婉和少程從沙發上站起身來。

“謝副主任,有事嗎?”玉婉對謝明春雖然不討厭,但是也絕對沒有什麼好感。看見謝明春非常少見的到自己的辦公室來,知道他可能是知道了什麼情況。

“當然有事!和黃科長通報一個最新情況:胡廣元失蹤了!我們分析很可能去了四十裏之外的親戚家,而且他的小兒子胡文海很可能也在那裏,我已經派人過去了,如果看到胡廣元父子,就立刻抓捕!”謝明春直接把話說了出來,讓人沒有思考的餘地,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謝副主任,你看、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如果找到胡廣元父子,能不能先進行監視,看看情況再說。我覺得他們父子倆的失蹤,可能和借宿在豆腐店後院的蘇州客商有關。”黃玉婉憑自己的直覺就知道,胡氏父子也被牽扯進來了。

“人我已經派出去了,任務也布置好了!說不定現在已經把胡記父子往回帶了。”謝明春的口氣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了。

“胡廣元的鄉下親戚住在什麼地方?”黃玉婉問謝明春,

“就在南江縣郊榆樹鎮的河灣村,你問這個沒用的,難道黃科長想親自帶人過去?我已經拍了十幾個人開車過去了,你再趕過去也來不及了。”謝明春答道。

“不管怎麼樣,必須趕過去,少程準備一下,叫上幾名戰士,我們馬上去榆樹鎮。”黃玉婉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女人,她認準的事情是必須要去辦的,她感到這次敵人派來的那個中年男子,絕不一般,要不然短短兩天時間,不會在南江縣鬧出這麼大動靜,而且機會轉瞬即逝,她不能猶豫,也沒有時間猶豫了。

兩輛邊三輪摩托車帶著一路的煙塵,向榆樹鎮方向急速駛去。安少程和黃玉婉都帶著槍以備不測,駕駛摩托車的戰士和後麵跟著的三名戰士也都是全副武裝,衝鋒槍背在身後,武裝帶裏的彈夾,子彈全部壓得滿滿的······

中年客商不是別人,就是解放前的上海,以鍾表店老板身份作掩護的,保密局上海站行動小組的一個組長。胡文海就是被這個王老板強行拉下水的,此人在軍統內部的姓名叫王其昌,人如其名,普普通通的一張臉。從他麵容上根本看不出內心的毒辣,但是目光裏時刻隱藏著殺機。王其昌在早期的軍統特訓班裏,就是以白麵書生的麵目示人,王其昌本人係南京中央大學經濟係的高材生,時任軍統上海站正是看中他是個懂經濟的人才,把他吸收進軍統,想讓他在經濟調查方麵發揮作用。但是進入軍統前和經過特訓再走出軍統,前後已是判若兩人了。很少有人能夠從他的麵相上看出此人極深的城府,死在他手下的不管什麼樣的人,都幾乎在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被報以致命的一擊,並因此屢次受到上峰的褒獎。一般來說,像王其昌這樣的老軍統,死在他手裏的不管是日本人還是漢奸,當然也有共產黨員,絕不下幾十條性命,說他是個殺人魔王一點也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