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空中看不到星子的痕跡,夜色如一抹化不開的濃墨,籠罩這個紙醉金迷的城市。
卑微的欲求,沉默的絕望,在昏黃的走廊上怦然炸裂開來。
無數行走著的客人,左擁右抱地經過薑晴天的身邊,平靜地像是看著菜市場裏任人屠宰的蘆花雞,一閃而過的興致被手中搖晃的酒杯澆熄。女孩的求救在震耳的音響下渺若無聲。
薑晴天緊緊咬住嘴唇,淡薄的身形瑟縮在陰暗的角落裏,惹人垂憐。
“你真以為老子好吃好喝的供著你,是缺服務員啊?”將其死死抵在牆上的男人長得又高又壯,皮膚黝黑,根根立起的頭發讓人感到惡心:“這麼大的酒吧,沒個老板娘在,多不合適啊。”
女孩厭惡地將頭扭向一邊,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張油膩的臉。
“你說說,你一個孤兒,無依無靠的,有什麼能比跟我強的?難不成你一輩子穿著這破製服當服務員不成?”男人捏起薑晴天的下巴,不由分說便是一通亂啃。
胡茬紮在薑晴天柔嫩的臉蛋上,隨即露出的一口黃牙散發出尼古丁的味道。
“好晴天,讓我親一下,就親一下。”男人看著快要湧出眼淚的薑晴天,張皇地解起自己的褲腰帶。
女孩無助地掙紮著,手腕被緊緊扣在牆麵上動彈不得。
淚眼婆娑中,她仿若看見天花板上倒掛著一具身體,烏黑的頭發懸在空中,蒼白的臉在霓虹燈照射下若隱若現。黑漆漆的嘴巴裏不斷向外湧出黑色的濃血,一滴一滴,打在華貴的地毯上。
忽然,那臉上突然伸出一條猩紅的舌頭,扭曲掙紮著向薑晴天的方向飛旋而來。
“啊——”
薑晴天一發狠撞開了身前的男人,意識迷亂地抓起走廊觀賞的花瓶,嬌豔的玫瑰花瓣散落一地。
“瘋了,她瘋了!”
隨著“砰”一聲響,價格不菲的瓶子打爛了半茬,引起走廊上一幹看客的看熱鬧心態。
天花板倒吊著的女子一身白衣,在空中飄蕩了片刻,頭顱從頸部突然滾落,薑晴天清晰地看到了脖頸處細密的斷口,混雜著鮮血、生肉和森森白骨。
“不要,不要過來!”薑晴天舉著那半個破碎的花瓶,對著空中飄蕩的無首魂魄,對著想要猥褻自己的酒吧老板,對著衣冠楚楚的客人,對著窈窕豔麗的女郎。
“老板,要不要我們哥幾個上去把她給……”旁邊穿著同樣製服的小廝對那男人耳語著。
還沒等男人答話,薑晴天手裏的花瓶直勾勾反向紮進自己肚子。一時間,那女孩如一張單薄的紙片,輕飄飄倒在地上,玻璃碎片深深紮進腹中,殷紅的鮮血浸染了身上的襯衫短裙,浸染了每一片殘破的玫瑰花瓣,和腳下的紅地毯融合在一起。薑晴天呆呆地看著地麵,轉而對長廊上湊熱鬧的看客詭異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