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寧再也忍不住腹中的翻江倒海,和著眼淚嘔了出來。
“啟稟丞相,如今雨下的太緊,火一時燃不起來,這該如何是好?”
沈長寧趴在地上用力睜開眼睛,模糊中看見身著盔甲的一隊士兵,正匍匐在一名官員身後待命。
“放出消息,淮川境內突發瘟疫,疫情難以控製。”那官員滿臉悲慟地睥睨著這片焦土,咬牙道,“上官啊上官,不是本相落井下石,隻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去碰聖上的女人啊。”
那聲音……為何聽上去那樣耳熟?
沈長寧慢慢向那些官兵爬去,身上似乎壓著千斤重的石頭,越向前爬,卻越離他們越遠……
“孟伯,孩子可有帶到?”
沈長寧頭痛欲裂,卻似乎又掉入另一個時空。
“回大人,已經送到後院,隻是被嚇得不輕,神誌有些恍惚。”頭發花白的老伯歎息道。
“今後,他便是您的兒子了。”
沈長寧站在兩人身旁,卻並未有人注意過旁邊有這樣的存在。
“大人,萬萬不可,上官一族今日滿門抄斬,若是今後這孩子的身份被發現了,那可是欺君之罪!”
那“大人”搖了搖頭:“現如今,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長寧想要站穩,卻一直天旋地轉,待視線漸漸清晰起來,卻分明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爹!”
沈長寧愣了一愣,大聲叫著不遠處負手而立的“大人”。
正當說話之人向沈長寧的方向看時,頭頂似乎有強大的吸力在牽引著她,繼而雙腳緩緩離地,向半空懸起……
“爹!爹——”
“小姐,快醒醒!”
黑暗中,沈長寧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喊自己,她猛地睜開眼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冷汗浸濕羅衫。
周身的景致又恢複如初,少女舒了口氣,接過秋葵遞來的帕子擦了擦臉。
“小姐可是夢魘了?”
“夢魘?嗯對,在我們那,這應該算作是鬼壓床。”沈長寧愣了愣,回想起方才夢裏的景致,一把抓住秋葵的肩膀,搖晃道:“淮川,是淮川!你知不知道這個地方?”
秋葵被她晃得頭暈:“淮川?那是什麼?”
沈長寧鬆開手,自言自語道:“皇後,上官,屠城……”
“小姐夜裏是犯什麼魔怔了?”秋葵忙從香幾上端來一杯清茶。
“孟伯……對了秋葵,相府之前有沒有位叫作孟伯的老仆?”
秋葵道:“孟伯是先前的老管家,也是如今孟總管的父親,孟總管是孟伯的老來子,隻是老人家於三年前離世了。”
“那孟弦的生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