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過了多久,薑晴天翻了個身,不小心撲了個空,她心裏一沉,迷迷糊糊睜開眼,卻發覺身邊空了。那人不知道去了哪裏,這叫她心裏有些莫名的低落。
“小姐——您醒了。”山楂端著個小瓷盆,候在一旁:“王爺一大早便與太守大人一道去河道了,王爺還囑咐我們千萬不要打擾您休息呢。”
“河道?”
“聽說是從西北來了些難民,都擠在廢河道那安營紮寨了,”山楂收好了瓷盆,遞過一張帕子,“小姐,現在王爺對您可真是越來越好了,山楂什麼時候能見著小世子呀。”
薑晴天努了努嘴:“胡說什麼呢,老娘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什麼?”山楂差點沒叫出來,趕忙捂了自己的嘴,小聲道,“小姐,您都跟王爺同床了那麼久了,怎麼還沒……”
“大人的事,小丫頭片子別瞎操心,你呀你,都跟著秋葵學壞了是不是?”薑晴天穿好了靴子,將長裙一件件綁在身上,“裴文衍有沒有說他今兒什麼時候回來呀?”
“那倒沒有,不過王爺留下了兩個護衛,說您若是悶了,可以出去逛逛。”
薑晴天聽著,走到門口伸了幾個懶腰,晴空中偶爾飄過幾縷青紫色煙霧,中間混雜著黑黑白白的影子。她一拍腦袋:“我怎麼早沒想到,上官族沒了,可府邸還在呀。”
順著夢境裏稀稀拉拉的印象,加之路上又遇著些魂魄鬼影,兜兜轉轉大半個時辰,居然還真讓她找著了當年燒毀後留下的殘跡。
一節節斷壁殘垣,早已被斑駁的青苔爬滿,幾十畝的地方依稀還辨認得出假山亭台,隻是戾氣過於厚重,大老遠便能瞧見烏黑的雲霧縈繞在上空。
跟著的兩個侍衛各騎一馬,見了這場景,忙敲敲車輿。
薑晴天一陣心悸,大抵是這兩日與陰氣接觸過多,身體有些吃不消,視線裏出現了重影:“行了,就停這兒吧。”
“王妃,使不得……”其中一個下了馬,半跪在地上。
薑晴天甩甩手,不耐煩道:“行了行了,我不過去看看古建築而已,你們在這等著吧,山楂跟著我就成。”
山楂看了看跪拜在地的侍衛哥哥,唯唯諾諾地小聲道:“小姐,這裏看著陰森森的,要不還是回去罷……”
“膽小鬼,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個廢棄的府邸而已,”薑晴天故意激她,“早說還不如帶秋葵出來,她可比你膽子大多了。”
山楂一張小臉鼓得圓圓的,憋紅了臉說道:“山楂才沒有害怕!”說罷,撩起裙子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