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共同奮鬥(1 / 3)

這份心情,這份感覺是什麼

隨處漂泊的寂寞

天空難以抑製的悲傷

昨天旖旎伸出愛意的雙手

拖住的是一條長長地背影——srely

再回到學校,我變得沉默寡言,不再與班裏的人主動說話,獨個在角落霸占了一個座位苦修。與璿勸我別這樣固執,可被我好言回絕,毅然一個人到最後一排,而與璿不得不另尋同桌。盡管如此,她幾乎每天來角落上課,我唯獨不讓她自習過來,擔心影響學習。而我陷入了一種恐慌的怪圈,仿佛不努力的話,會受到周圍人鄙視、嘲笑,思想裏有一頭巨獸在追逐著,容不得讓我喘口氣休息一下的機會。與靜瓊的聯係中斷,呂梅再沒來過信,恍若我猛然被整個世界遺棄,孤獨飄零在校園,沒有依靠的彼岸。

這天下午,與璿過來找我聊天,她幾乎每天如此,要說不上一會話她是堅決不走的。她好像有點喜歡上我的兆頭,這要命的愛情又要讓一個女生受苦!可我裝作無所謂,盡量與她保持一定距離,她是個好女孩,喜歡上我是件錯誤的事。一個女生需要的是依靠的彼岸,而我?本身是一葉扁舟在漂泊,自己都不知在何處停泊,又怎能帶給她那種向往的歸宿感呢?希望丫頭能輕而易舉地從感情的網中掙脫。

與璿開口道:“這兩天心煩死了。”

“怎麼啦?誰又得罪你了?”我笑說。

“沒誰惹,覺得無聊,這兩天不知道咋哩,心裏憋得慌,學不進去。”與璿的表情顯得沮喪,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別這麼喪氣!我可沒有偷你家鍋。”我開玩笑逗。

與璿幹笑了兩聲,眼直勾勾地盯著,她一定要使什麼壞心眼拿我開心。還是老習慣,捏胳膊捏腿,簡直把我當案板上的肉,我本能地躲避,被陸偉看見,他走上來吆喝:“幹啥哩?幹啥哩?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與璿停住手,正兒八經地說:“又瘦了一圈。”

我哭笑不得,對坐下來的陸偉說:“喜鳳,你家老二抽風了,好好管教一下。”

“林默啊!”陸偉陰陽怪氣的說,“你就配合點,昨天晚上剛才精神病院跑出來,失心瘋!”

“與璿,”我過河拆橋,詭笑地朝與璿說,“喜鳳罵你哩,說你得失心瘋。”

“小子,”陸偉十分高傲的樣子,打了個呼哨,“你別想挑撥,都不打聽我倆是啥關係,鋼鋼的。”

“哎呦!老二,你別介,留點麵子,”陸偉被與璿揪住耳朵,連忙滋哇求饒。

“鋼鋼的。”我捧腹大笑,譏諷地嘲笑陸偉,“這就是傳說中的關係!真是文明不如見麵。”

“老二,有事咱背後說,別讓外人麵前鬧笑話。”

“你別笑,”與璿氣勢洶洶的衝我嚷,“收拾完了喜鳳再修理你。”

“我可沒有惹你。”我好生冤枉。

“這麼熱鬧,說啥事哩?”董麗湊上來說,她坐到陸偉旁邊的空座位上。

與璿說:“麗麗來得正好,幫我收拾這兩貨。”

“老大,”陸偉一副可憐兮兮神態,“你忍心看老二虐待我。”

“算了,看在我的麵子上把喜鳳饒了吧!”董麗用和氣而標準的普通話說。

“下回放乖點,敢惹我!吃了豹子膽。”與璿放開陸偉,裝橫做樣地訓斥道,然後又指著我,“還有你,還笑。”

我驚訝而誠惶誠恐地用手指向自己,表現出對與璿莫名其妙的動作和言語作出無聲的反抗。

“學煩了,過來找這兩人談談心,聊一會,沒想到合起來欺侮我,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狼心狗肺。”與璿朝董麗訴苦。

“世道亂了,惡人先告狀。”陸偉笑嚷。

“就是,就是。”我隨聲附和。

“瞧瞧,”與璿像小孩子一樣尋找幫助似的牽住董麗的手,“又來了。”

“喜鳳,”董麗笑著喝斥道,“還不向老二道歉。”

“聽老大的,”陸偉沒好氣地說,“對不起···是咱···不好。”

“惡心死人,”與璿恢複高傲的姿勢,“姐今個高興,不跟你一般計較。”

陸偉和我麵麵相覷,老實挨了一頓臭罵,還讓道歉,這董麗可真夠義氣的,胳膊肘往外拐,淨欺負我們兩個老實人。我沒有吃什麼虧倒無所謂,隻是替陸偉叫不平,既挨了打又挨罵最後還道歉,實在可憐!像這樣的惡作劇幾乎天天都有,大家演戲的本領可是高人一籌,算是為枯燥的學習生活增添一味不可或缺的調味劑。我覺得沒有意思,心口有些悶,便從抽屜拉出語文書看。與璿和陸偉、董麗繼續說著乏味的玩笑,談點學校的瑣事,我提不起興趣再和他們說話,此刻多希望幾人快點離開這窮鄉僻壤的角落,好讓我清淨些去想事情。

“呦,林默,淨會裝,啥時變得這麼刻苦,連說話的時間都不浪費。”與璿在繪聲繪色地調笑。

我幹笑地回答:“再不學,遲早要回家種地。”

陸偉說道:“聊一會嘛,不耽擱這一時工夫,這一天到黑坐到教室硬學,該休息時還是要休息的,不然,非學成傻帽。”

董麗正二八經地說教:“勞逸結合事半功倍。像我一天把上課時間利用好,再多做一點題,成績不也在前麵。”

“不就是上回期末考試得了咱班倒數第一嘛,你三不用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輪番教育我。”聽到三人如此說教,我特煩,一定是知道上學期末考試我直接沉底,以火箭般的神速直線式退步,肯定將我當劣等生譏諷,嘲笑。這年頭成績好一點便是人物,成績差一點便是廢物。

“不是那意思,隻要你努力肯定能進前百名的。”董麗辯解說。

“小看人,你記住下次考試我一定超過你。”我冷言冷語,斬釘截鐵地針對董麗。

“話不要說的這麼絕對,到時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嘛?”陸偉擔心似的笑臉相勸。

“別較真,說著玩嘛。”與璿善言勸解。

決定的事不容改變,即便前麵有重重困難,驕傲的性格決不輕言放棄。尤其是那些瞧不起我的人,這是最不可原諒的。非得用實際行動證明給他們:我不是懦夫!如果失敗的話,就讓他們盡情嘲笑,自己已做好最壞的打算。但決不給自己留後路,否則辦不成大事,做事就應當機立斷,認定是正確的,不違背良心的事,應全力以赴地去做,不能有絲毫後悔,也不要想結果,做到問心無愧便行了。

“今個把這句話撂下:期中考試非超過董麗!”我鎮定自若,泰然地說。

“超過我?那是好事,”董麗無奈的苦笑,“有了競爭對手,一起努力,希望你期中考試實踐諾言。”

“林默,想清楚點,差距那麼大,脫了褲子都攆不上。”陸偉嘲諷道。

“咱今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你倆在這作證,如果我超不過董麗,就跟她姓。”我握著拳頭,目光堅定。

“我相信你,努力!”與璿替我加油,朝我示意她握的拳頭,此刻她顯得很美,短而黑的頭發透出清秀伶俐的氣質,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眨起來好像蝴蝶展翅,甚是漂亮。

也是從這一刻起喚醒了我心中不可一世、驕傲自大的另一個自己,一直以來,我總認為人是由兩部分組成,一麵是墮落,平庸,甘心做平凡的自己;另一麵是野心膨脹,不可一世,絕頂聰明的自己。兩個靈魂共同占領著我的身體,平時不危脅到尊嚴和生命,就由平庸來主導身體,要遇到危難則換作另一個。而現在這個不可一世的自己絕不會袖手旁觀,他必須行動,因為共同占有同一個機體,唇亡則齒寒,這個道理他應該明白。

自這天起,除了與璿,我不與班裏的人說一句話,這是一種夠狠毒的手段。一個人獨來獨往,大部分時間是沉默箴言地窩在角落裏看書。牆是最實在,最不會背叛的依靠,桌子和板凳是不言語的夥伴,與璿則是心裏一盞可以照明的燈,還有靜瓊,沉默的日子裏思念是最難把握與控製的東西,她則是我心中居住的一位仙女,時時溫暖脆弱而冰冷的心。

需要堅韌的毅力來克服孤獨的日子,沒這東西辦不成事,要想做到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就須必備臥薪嚐膽的精神,十足心高氣傲的不屈。窩從早讀到晚自習,一個人在角落裏做作業,一個人聽課,一個人思考,完全如置身於世外桃源,忽視了整個班級的存在,任周圍嘈雜的聲音如何煩人,任外界的誘惑如何勾人,我克服不平靜的心不為所擾,堅持這樣的狀態持續到每一天的結束,甚至有時不願抬頭看一下教室裏的浮雲笑聲。為了贏得這虛偽的名聲,我忍受難以承受的羞辱,這羞辱有絕大部分是自己強加與自己的,算是一種心理折磨。如果沒有堅韌毅力的人能忍受住如此折磨是不可能的事,試想:睜眼閉眼全是無聲的羞辱,秒秒盡是痛苦。而我就要鍛煉出這種超強的承受能力,並且將外界的幹擾轉化成自身不懈奮鬥的動力。每當學習累的時候,想到靜瓊可能會看不起我的眼神,吳頡尖酸刻薄的冷嘲,與璿表現出失望的憂愁,周圍人嘲笑的臉,疲倦立即一掃而光,強忍著痛咬緊牙關攻讀從不言語的書。

天天如此簡單而乏味,這一張平靜的臉總充滿憂愁,曾經的歡顏展笑已不屬於它,選擇了這條痛苦的路,必須忍受不該屬於自己的痛苦。不是有句話說:溫柔的人有福了,因為他們要承受土地。所有的苦難,在期中考試未來臨之前,在成績未達到前十名之前,在所有譏諷還存在時,這張臉必須慘然麵對,而不能有絲毫回避,要告訴周圍,這張臉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絕不會對任何事情低下頭,勇敢地麵對一切困難,因為退避不僅是恥辱而且是毀滅。

三月裏的一天,陽光明媚,照得人十分舒服,我吃完午飯後站立在門口曬太陽,驅除一下久在陰森之地凝聚的寒氣。班主任從拐角那邊出來,我瞅了眼,沒理會,繼續曬太陽。他是來教室找人幫他收拾房間的,因為學生公寓已蓋好了,他的房間被用做學生公寓管理員的住房,準備讓我們去搬東西,好給人家騰房子。教室裏的男生不多,他把男生聚在一起,忽然過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掏出五塊錢對我說:”給我買一盒石林去。“

這簡直是對我的一種侮辱,我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拒絕,受不了別人如此口氣,如此表情,沒有一點尊敬的意思,心理上特反感。我板著臉,用一種冷冷地口氣說:“我最討厭煙,不去。”

“不喜歡煙,”班主任傷了臉,尷尬地笑,“這個習慣好,不喜歡煙總喜歡勞動吧!”

我沒有異議,會意地點頭,他把我們引到拐角處,指著不遠處的房間說:“把我房子的東西搬到外麵,一會兒有車來拉,你幾個應點心。”

按老師的指示,我們準備朝指定的地方走,班主任叫住陸南,說:“陸南,去給老師買一盒石林。”

陸南沒有違背他的意思,接過錢便跑開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同去的幾個一路上拿剛才的事開玩笑。我不言語,隻是笑,隨他們去說吧!

這種被人蔑視的感覺一直熬到期中考試結束,幾個月的落寞是該到了收獲成績的時候,考完試後就等待公布成績,我的一顆心緊張得直撲通,沒有知道結果怎麼也不能安靜。這一次可是洗涮前恥,贏得尊敬的機會,如果失敗的話就乖乖地夾著尾巴活人,高中隻能準備著在恥辱中度過吧!

考完試後的第四天,大概是接下來的星期三的晚上放學,吳頡忽然主動找我,他看上去挺沮喪的,很不情願地說:“走,吃飯!”

“現在身上窮的分文沒有,拿啥吃呀!”我如實回答。

吳頡大聲地嚷叫:“我請!”

“今個啥日子?你良心發現了。”我開玩笑的說。

“你****的走運,竟真的考到前十名了,各門成績還都比我高,咱願賭服輸。”吳頡一臉的不平,沒好氣地吼。

“意外!”其實我早把和他打賭的事拋到腦後,現在關心的是董麗考了多少名,這可關係到本人今後在學校混的問題。“你知道董麗考了第幾?”

“沒住意看,反正前十名沒看到她名字,你狗聳啥時關心董麗了,是不是移情別戀啦?”吳頡粗聲粗氣,壓根不知道心平氣和說話。

我一聽興奮地笑起來,這是幾個月來最最會心的笑容,看來幾個月的苦沒白受,心理的煎熬總算出成績。激動歸激動,但沒有過分誇張的表情,好像一切是那麼自然。我想起了一件事,問:“成績還沒有出來,你咋知道的?”

吳頡洋洋得意地炫耀:“咱這班長不是吃閑飯的,剛開會的時候看見成績表在教務處的桌子上放著,我趁沒人粗略地看了看,估計明個就公布出來了。”

“看見了嘛,”我懸的心有了著落,毫不謙虛的說:“這就是實力,不學則已,一學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