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雲棠走,裴楊再沒去過賞楓亭。
從白雲寺回來,李雲棠除了練武、看書外,往宮裏跑的次數多起來。昭帝看著沉著穩健的太女和遊刃有餘的二女兒,對三女兒整天無所事事不思進取的樣子頭疼不已。
“從明天起,去禮部跟著孔珍多學學東西。”省得在她麵前晃著心煩。
“是。”
昭帝揮揮手,李雲棠退了,乖乖地去禮部領了個大賢人的職位。過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啟國為了保障太女的權力,其他皇女在十八歲之前都不得擔任實職。饒是謀劃已久野心勃勃的李雲梓也是在年初滿了十八才立於朝堂,參與政事。皇女十六歲開府之後,成年之前是可以向皇帝請求在六部中學習,任個閑職的。
李雲棠雖是皇女,有著一品王爺的銜,但要說在朝任職,兩世還真是一次都沒有過。禮部尚書比她品級低,但卻實實在在掌握著國家的要務,曆來受皇帝重用。很多方麵比她這個閑散王爺更派得上用場。
第二天一大早,李雲棠就穿著朝服進了禮部府衙。雖然已經聽說三皇女領了大賢人的職,跟著尚書學習處理朝廷事物,但看到皇女殿下穿著賢人的朝服還是在禮部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都是溫文爾雅的讀書人,驚奇了一會也就散了。李雲棠坐在桌案前,看著正在忙碌的各位賢人和文書,命人取了近兩年的卷宗來看,打發時間。
她今天來不過是想走個過場,皇帝當過五年的人,禮部幹些什麼,什麼樣的情況該如何處理,她還是知曉的。她看中的,是今年秋試裏即將挑選出的兩個人,李雲梓的人。
禍患,還是盡早鏟除為好。
孔珍下了朝走進禮部衙內時,堂內忙著的人見了,喊了聲“大人”然後繼續忙碌。李雲棠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往年的卷宗,這才從案上抬起頭來。相互寒暄幾句後,孔珍走到自己的案前坐下,開始處理日常的事務,李雲棠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看卷宗。
一連看了半個月,幾乎看完了十年內的外事以及人才選舉的卷宗,連一開始並不看好的孔珍都對她刮目相看了。李雲棠合上手中最後一本卷宗,秋試的考卷才算批完。
今年秋試的監考增加了兩位上任沒多久的賢人,一位是裴家唯一的嫡女裴柔,另一位是鎮國將軍的三女兒紀致寧。對紀致寧李雲棠並不了解,隻是半個月相處下來,覺得此人文雅正直,是一位十分值得深交的翩翩女子。紀致寧平生最敬仰的就是當朝大學士裴清,因此和裴柔的關係比一般的同僚更親近。兩人誌氣相投,又同是賢人,在禮部相互幫助,好的簡直可以穿一條褲子。
李雲棠曾在裴清手下受業,所以裴柔算是李雲棠在禮部唯一熟悉的人。進了禮部後李雲棠勤奮不擺架子的舉動贏得了她們的好感。一次,兩人遇到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情,需要即刻處理,恰逢大人不在府衙,裴柔和紀致寧初涉官場,心思單純,不知其中的關節,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李雲棠看著她們為難的樣子,三言兩語指出一條明路。兩人茅塞頓開,此後便對這個比自己小三四歲的皇女另眼相待了。不太忙的時候,三人經常在一起討論,下棋,喝茶。
秋試考卷批完後,由賢人複查並抄錄名單,再交給尚書大人審查,審查無誤後再報給陛下。看著剛剛寫好字跡還未幹的名單,李雲棠暗道果然,然後笑著請裴柔和紀致寧兩人喝茶。
禮部的年輕人不多,除去那些處事圓滑的老狐狸和說話文酸的書呆子,能不介意李雲棠身份敢和她一起出來喝茶的,除了裴柔和紀致寧還真找不出來第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