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引道人與準提道人正於極樂殿中說法,二人雖一起悟道,怎奈何日落星斜,輪回不止,二人見解終於出現分歧,這百年來二人於道於情,始終無法相通,好在二人修為已達天人合一之境,雖然各持異議,但西方教仍在二人合力之下蒸蒸日上,在三界中享有尊位。若隻為道義不同而分道揚鑣,讓這一手創建的西方教毀於一旦,是二人萬萬不敢想象的。
接引道人忽然心中意念一動,打斷準提道人道:“師弟且慢,有貴客臨門。”
準提道人停下爭論,單手結印閉目道:“他怎麼來了。”
話音剛落,早有道童進來站立一旁道:“二位師祖,風揚與黃眉求見。”
接引道人道:“吩咐他二人下去吧,我已經知道了,貴客臨門,師弟,此人咱們必須親自迎接。”
準提道人微微一笑:“自然如此。”
二人起身,走出極樂殿,二人皆是周身祥雲繚繞,金光燦燦,朝山下飛去。
龍行無跡此時正緩緩騎狼而行,見山上道家真氣陣陣,便知道西方教正主已經到了。
接引道人與準提道人按下雲頭,道了聲“無量壽福”,接引道人便道:“龍君前來,我與師弟自該前來迎接,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龍行無跡這才從狼背上一躍而下,也還禮道:“不想三界之中還能修有二位如此高人,我自當早日前來拜訪。”
三人哈哈大笑,一齊緩步上山,行至山腰,看見一參天古樹,樹蔭寬闊,綿延一裏有餘,樹下則矮樹成群,野草雜生。
接引道人一指古樹笑道:“龍君你看此樹,它樹冠之大,已經影響了周邊眾生,若要使得眾生平等,唯有修剪其樹冠,讓其遮蔽之下也能得陽光普照。”
龍行無跡心下道:“道家講究追尋自然之律,接引如此說來,到頗讓人費解,隻是不知道他弦外之音?”便點頭道:“接引道人此話,倒也合情合理,隻是這古樹生長全憑自然之勢,它倒也並無過錯可言。”
接引道人點頭頷首,不想準提道人接口道:“龍君此言差矣,自然之律固然可尋,可是它瘋狂生長,全然不顧及身旁眾生,遮天蔽日,不如索性便砍了其樹幹,讓眾生得以解脫,方能今生今日永絕後患。”
龍行無跡心下一驚,他道:“準提道人這般說來,未免戾氣過盛,道家講究頤養自身,平和天下,不知道何解。”
準提道人笑道:“何為戾氣,若我輩中人,自當平和待之,若邪惡之人,必以牙還牙。”
龍行無跡微微皺眉:“何為道長口中我輩之人?天界人界皆把魔界當做邪惡之界,但魔界又何曾不是把天人兩界當做邪惡之界,準提道人此番言語,我不敢苟同。”
準提道人笑道:“龍君非我教之人,我也不與你爭論,隻是我準提道人一心向道,以道修身,安良必懲暴。”
接引道人宣了聲“無量壽福”道:“龍君切勿見怪,我師弟道法精倫,並無它意,隻是我卻以為,安良必懲暴不如揚善不懲惡。”
龍行無跡這才笑道:“聽道長一語,猶如醍醐灌頂,揚善何必懲惡,若能以此普度眾生之苦,糾正邪惡之人,三界可太平。”
見龍行無跡也這般附和接引道人,準提道人心下頗有不滿,原本他師兄二人爭辯由來已久,始終無法達成一致,二人又輩分奇高,眾人無法插話,而龍行無跡恰巧到來,二人不知不覺便又辯解起來,而龍行無跡明顯偏向師兄一邊,這讓他心中來氣,便道:“龍君有此想法,不難理解,想那天界智聖神被龍君所殺,龍君當然想的是揚善不必懲惡了。”
“師弟,不可妄自菲薄。”接引道人欲製止卻已經遲了一步,便不自覺的望向了龍行無跡。
隻見龍行無跡麵不改色,依舊平靜如常,他哈哈一笑:“若我真殺了那智聖神,你便是不給我從善的機會了。”
“龍君,切不可這般猜測。”接引道人忙道,“師弟,不可妄語。”
但準提道人哪管這些,他自信法力無邊,三界早已少有敵手,隻是若一切惡行,若都能從道法化解,就沒有必要動手,但是若真的動起手來,就是這龍行無跡,他也毫不畏懼。
“自然,惡由心生,若不讓其心死身滅,如何懲暴安良。”準提道人冷冷的道。
“都言西方教二位掌教神通廣大,不死不滅,我龍行無跡倒也想見識見識。”龍行無跡絲毫不讓。
接引道人解圍道:“師弟、龍君,二位說笑了,智聖神一事,小徒長樂道長已經前去調查,天下人妄言妄語,不必當真,事情必會有水落石出之日,不如我三人前去品茶論道如何。”
龍行無跡笑道:“多謝道長好意,隻是令師弟認定在下乃邪惡之輩,話不投機,在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