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輕歎,卻不得不多說幾句話:“你們兩個兄弟從小一同長大,情誼深厚。你們自幼家貧,家有六十老母難以養活,還有妹妹生下的孩子等著喂養,於是不得已之間你們便隻好一同進宮。可是本宮知道,你們,分明就是假太監。”
頓了頓,舔了舔幹燥的雙唇又繼續道:“本宮雖不知當時你們是用了何種辦法蒙混過關,可你們既然逃過了這一節自然是想要跑出宮去的。”
再回過眼去看那兩個小太監,便見二人的雙腿已是軟軟跪倒在地。
傅言在心底冷笑幾分,又道:“本宮可以幫你們保守這個秘密,並會日後助你們逃出宮去。不知現在,你們可還願意做這個再公平不過的交易?”
那臉上稚氣未脫的小太監望向自己的哥哥,卻見自家哥哥閉眼想了許久,眼珠子在單薄的眼皮底下滾了幾下,卻並未出聲。
傅言見此,便催促道:“若是還不趕緊做出抉擇,那這外頭等著看本宮笑話的人怕是要起疑心了。你們兩個,還是快些決定的好。”
聽此,那稍年長的小太監猛地睜了雙眼,似是下定了決心:“好,這個交易,我們可以做。”
傅言努力在臉上保持著淡定,可眸子終是變得柔和了幾分,沒了那般淩厲,心底也算是鬆了口氣。
“那你們便找幾塊棉布棉包過來,最好是端盆雞血來,本宮,有的是辦法混過去。”
話畢,不過一會兒便齊聚了東西。傅言將那些棉布棉包綁在了自己身上,伴著棍棒的落下應和著慘叫幾聲。
等了許久,這二十塊大板總算是解決了。
於是猛地往身上潑那小太監不知從何找到的雞血。
登時蒼白而臉上被濺上了幾滴腥味濃重的血味兒。渾身上下,似是沒有什麼完好之處。
於是傅言捂著心口,扶著牆壁艱難萬分的向外走去。
一旁等了許久笑話的眾人見她總算是走了出來,卻先是被嚇了一跳:這二十大板打得果然不輕。
傅言隻徑自往簾月閣走去,一路下來,鮮紅的雞血落在白雪之上,刺目異常,莫名詭異。
極不容易的支撐著自己到達了目的地,傅言半是放鬆的歎了口氣,卻也忍不住直接和著髒透了的衣裳躺在床上。
小秀小錦一見傅言這般走進了簾月閣,慌忙走進了裏屋,詢問著傷處如何。
傅言麵前坐起身來,將小錦有意無意遣了出去,便吩咐小秀道:“給本宮弄來些熱水,本宮要沐浴更衣。”
小秀有些為難的輕皺眉頭,卻也是趕緊點了頭應允下來。
天寒地凍,若是再不來些熱水,她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迷迷糊糊之中躺在床上竟也睡了過去,隻還是冷得可憐,止不住的發抖。
人前再堅強再會偽裝又能如何,她到底還是怕冷的。
睡夢之中,似是有什麼人為自己拉了拉被子蓋上,又嘀咕了什麼,像是男聲。可轉念一想,這冷宮之中女人都沒幾個,更別說男人了。說不定是小秀,自己太過頭暈聽錯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醒來之時已是晌午時分,小秀已燒了水正調試著水溫,見傅言醒來,便趕緊笑道:“娘娘,這熱水小秀已燒熱弄在了浴桶之中,快些進去躺會兒吧。”
傅言抬眸一看,卻見小秀清秀的臉上一片灰蒙,突然想起這寒冬臘月的,又剛剛下了雪,這製火燒水想必是廢了許多精神。
想到此心中便有了些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