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少年斜睨著弑龍,“你是誰?我們韃達勇士從不和女人交手。女人隻配給我們生孩子,不配做對手。讓開!”
弑龍巋然不動,“你不配知道我是誰。廢話少說,看劍。”話落,烏金軟劍夾帶劍芒直刺向彎刀青年。
弑龍自小習武,一把軟劍舞的出神入化。劍鋒一出,淩厲的氣勢,立即殺氣騰騰。
草原的功夫自是以驍勇蠻力見長,弑龍的路數和兵器,剛中帶柔柔中帶剛,卻是彎刀青年憑生僅見。劍鋒襲來,他不由一愣。但他畢竟是韃虜主帥之子,見識非同尋常。再不糾結女人不女人的套規,瞬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對了上去。
梁以平此時才真正打量起弑龍,這個看似尋常的婢女。落在蕭殺的戰場上卻猶如一道驚鴻,瑰麗的奪目。
不過須臾,二人已經走過二十幾招,彎刀少年長於馬上功夫,弑龍精於劍法超群。一時間,二人你來我往難分勝負。
不過俗話說,狹路相逢勇者勝。
此次弑龍奉命到荊城,自然知道荊城的安危已然關係到琅玕的性命。所以她雖打的靈動飄逸,卻招招都下了狠力,完全是不留退路的打法。
二十招過後,彎刀青年身形漸緩。弑龍瞅準機會,迅速將烏金劍纏上了青年的右臂。青年見彎刀被製,腳下大力一踹馬鐙。身下戰馬心隨意動,霍得將馬頭一偏,大力頂向了弑龍的戰馬。兩匹戰馬距離不過寸許,馬頭被猛烈一撞,立即驚了起來,前蹄高高撩起,瘋了般向前衝去。
梁以平眼見弑龍即將被戰馬甩落,脫口警喊:“弑龍姑娘,小心!”
弑龍雖然不善馬術,但一身輕功著實了得。心知戰馬受驚不堪再用,遂雙腳在馬鐙上一跺,整個身子淩空躍起。借著烏金劍纏繞的力道,拽向青年的戰馬。
青年下意識的將手臂後撤,欲將弑龍拋開。可弑龍反而借力打力,身體下沉,雙腿卯足內力,往青年戰馬的後臀猛的踢了一腳。
這一招就是所謂的‘千斤墜’,自身的重量加上下落的力道,一腳下去猶如千鈞。青年被弑龍的體重向後狠狠一勾,即刻失去了平衡。身下戰馬雖是難得一見的良駒,卻仍然吃痛不住,一聲長‘嘶’過後,四腿狠狠跪到在地。
彎刀少年想要跳馬,可左腳已緊緊卡進馬鐙裏,隻聽“哢吧”一聲,接著彎刀少年以詭異的姿勢倒吊在馬腹之下,左腿肚處,一截白骨戳了出來,霎時間地麵被染成一片血紅。
韃虜主帥一聲驚喝,
“阿托!”
“阿托少帥!”
“大宏找死!”
“妖女受死!”
聯軍這方頓時炸成一鍋焦炭,頃刻五匹烈馬急急飛出,衝著弑龍殺將過來,轉眼已將弑龍困在中心。
梁以平肅穆的臉上滲出了細汗,握著銀槍不由微微的顫抖。一個女人麵對三萬虎狼之師,仍能身先士卒拔刀相助。陣前對敵,不輸男子分毫,好俊的功夫,好無畏的氣魄。
“主帥,下令助陣吧。”
“梁帥,末將請令。”
“末將請令。”
“請主帥下令!”
梁以平死死咬著牙關不發一言,此時若是出兵救她,必會引起聯軍齊攻。可若要群攻,還不是時候…
“龍姑娘,你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他不由心口發悶,說不出是因為愛才之心,又或是別的什麼情緒。
弑龍戰馬以失,五人急急殺來,她心知避無可避。而這種敵多我寡的局勢中,想要逐一擊破,基本上是不可能。隻有先讓他們自己先亂了陣腳,才有機會找突破口。
想到此處,弑龍把手伸向了暗器袋。她臨走之前,厲姨暗暗塞了一個鹿皮小包給她。來的路上,她已經打開看過,那裏麵一層一層都是厲姨常用的銀針。袋子的配置十分合理,上四下五,每行十二根,既不容易灑漏,又容易掏出。
這一百零八根銀針,根根藍光幽幽,雖說銀器柔軟,但它的鑄造嚴格按照一定的比例配方,是厲姨家族的不傳之秘。所以既有繡花針的輕巧,又有利刃的剛硬。若是力道掐的夠準,就是金石也可以毫不費力的穿進去。
弑龍剛看到這鹿皮小包的時候,簡直愛不釋手。本來是舍不得用的,打算好好收著當個愛物。可此時強敵當前,再容不得吝嗇,隨即就掏出一把就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