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綿裏藏機鋒(2 / 2)

琅玕眼角看到裘貴的表情,心中自是明白,口上卻道:“竟是章大人的朋友?裘大人可知道是誰呀?”

“額,我也不知道,也覺得新鮮。不過,想我和章大人同僚而已,這樣的私事,不知道也是有的。”

琅玕有些意興闌珊,裘貴見琅玕如此,忙又說,“難得這字有風骨。若有機會,我來問問章大人,也求一副字來給郎大人掛。”

琅玕友好道:“裘大人好意我心領了,隻怕章大人可沒那麼容易告訴你。”

裘貴也知章雲海的性子,自己和他向來不親近,剛剛對琅玕的說辭也不過是討好。若真要求字,確實不容易。

被琅玕看穿,裘貴隻好嗬嗬應著,有些尷尬。

琅玕似乎是體恤他的為難,慢悠悠的出了主意,“這不難。想能和章大人稱友的,地位定然不俗。這字又是習武之人的。倘裘大人真要求字,你隻費點功夫,多找找曆年的軍報。自然就知道了。”

琅玕漫不經心的為裘貴想著辦法。裘貴心中又是一怔。他知道這位郎大人絕對不是個會說無謂之言的人,今日能對他說上這許多無關緊要的事,怕是另據深意。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查查。

遂忙道,“裘貴謝您指點,回去定用心去找。”

琅玕看著他,笑著點點頭,也不再欣賞字畫,自顧回到位子上靜靜的養神。

約莫過去一盞茶的功夫,還是不見章雲海出來,裘貴有些耐不住了,剛想喚人去問問,一位小廝走了出來。

“我家大人,今日身體仍是欠安,不便見客。大人說,無官無職的,改日有機緣再見。”

裘貴一聽這話,臉色瞬間難看下來。跳起來道,“昨日,章大人可是應承我的?”

“昨日大人身體好轉,誰知今日又不好了。醫生囑咐,不要為閑雜人,閑雜事費神。要再靜養兩日。”小廝扯高氣揚的推說道。

裘貴惱了,漲紅一張麵皮還要分說,琅玕卻站了起來。“裘大人,昨日我還是掌事,今日已經是被侯爺停職的閑雜人了。章大人不見,也是人之常情。就不要多求了,咱們回吧。”

說著琅玕已經率先走了出去,裘貴狠狠瞪了一眼那小廝,隻好恨恨的也跟了出去。一口悶氣卻著實咽不下來。

回去的路上,琅玕沒有什麼表情,裘貴卻氣的胡子翻著。或許他早上吃的過多,此時被悶氣頂住,竟一路未停的打起嗝來,使得他更加氣惱。

剛回到中心的路上,早有裘貴的下人等在那裏。見老爺的車馬駛近,忙湊了上去。見過裘貴,急急湊耳說了兩句。

琅玕不動聲色,隻拿餘光瞟著他。隨著下人一行低語,裘貴剛剛翻起的胡子不由自主的鬆了下來,難以遮掩的漏出激動之色。

忙回到琅玕身邊,打嗝已經止住,聲音卻難以抑製的發著顫,“郎大人,邊關那邊抓到一個形似細作的人,現在已經在押解去西麓府衙的路上了。”

“哦?”琅玕應了一聲。

裘貴生怕琅玕不明白,又補了一句,“聽說,他是由書院去關外的路上被抓的,行囊裏還翻出一件驅邪的神裝。”

琅玕這才有些在意,但臉上仍舊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上行而下效,院首大人都這麼信奉驅邪之術,多幾個善弄巫蠱的人,也不是什麼奇事。但若是細作,那這件事情可不小了,定要有真憑實據,簽字畫押的口供才好問罪。尤其細作的來曆,務必要查清楚。”

琅玕在來曆兩字上格外加重了語氣,裘貴當然聽得明白。琅玕見他明白了,又道,“裘大人接下來怕是要忙了,畢竟這是大事,對有嫌疑的人還是早做打算的好。如此郎幹就不耽擱您了,先回了。”

望著琅玕遠去的馬車,裘貴的眼睛不由眯了起來。這位郎先生真是個深不見底的人物,若非他今日的提點,自己也不會這麼快茅塞頓開。若是因發現遲了,而放走了章雲海。那他的功勞可是要減下不少。

裘貴想著,趕緊腳步不停的去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琅玕剛回到自己院裏,外氅還未來得及換掉。陳承黎就舉著纏著紗布的手,闖了進來。

“章雲海要叛反的事,你有幾成把握?”他邊走邊急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