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形勢 上(1 / 2)

楚臨並不緊張,甚至語氣比陳後更冰冷,回問道“翻臉...哼,那後果可嚴重,與你我二人都得不到好處,平白讓他人撿了便宜。陳後認為我楚臨可是這樣的傻子?”

陳後不答,鳳目中的陰冷卻半點未消。

楚臨歎了口氣,轉聲安撫,“我也是人,不是神!做事雖力盡周全,卻也難免有疏漏的時候。這回算我行事不周,陳後要怪罪,我也是認得。不過,據我猜測,多半也是我那師侄作的怪...才將計劃破壞成這樣。”

“你倒很看的起你這位師侄呀!”陳後目光更冷,“那我對他倒更好奇了,說不得入了我的心思,讓我破例賞他個好前程也未可知?”

楚臨氣勢不輸分毫,“我勸娘娘還是別做這危險的事。她可不是能養在籠子裏的家雀兒,而是會啄人眼的鷹鴰子。”

陳後冷笑一聲,“是殺是養,還要看有沒有該被啄瞎的人。若是有人敢動我兒子,我手裏的鷹也是多得是。我倒不介意多賺兩副眼珠子逗貓玩兒。”

楚臨又是幹笑兩聲。他知道,陳後現在是不會真翻臉的,這不過是泄憤,警告而已。自己不用和她太過針鋒相對,要沉下心來,先把今天的紕漏捋順清楚才行。

果然陳後也知適可而止,“行了,楚大人。話就到這裏吧,你是明白人。咱們還是說說那件事吧。”

長芮成承黎盛羅一徑出來,到了二道宮門前,該要分開,長芮盛羅在宮裏自有寢殿,陳承黎也要出宮回府。

盛羅突然道,“話無好話,宴無好宴,什麼賞花宴,分明就是鴻門宴!”

陳承黎笑了起來,帶著幸災樂禍的看向長芮,“據我夜觀天象,該是咱們殿下的紅鸞星動了。”

盛羅美目眨眨,“表哥,你此語何意?”

陳承黎還是笑,“此乃天機,不可泄露。”

盛羅知道是陳承黎故意賣關子,撅起嘴嗔道:“都什麼時候,你就別打啞謎了。”

“你不記得,西麓時咱們碰見楠裳,她說什麼了?”陳承黎稍微收了收笑意,提示道。

“你是說...對了,那次她是說不嫁什麼殘疾皇子的,皇子...殘疾...莫不是...”殘疾二字出口,她趕緊收了嘴,撇頭看向長芮。“皇兄...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長芮不在意的笑了笑,“她沒說錯,這是事實,我不在意的。不過...那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盛羅將那日發生的事情大概和他說了一遍,本以為她就是玩笑,過了這麼些天,大家都已經不在意,不想竟映到今日這番事情上。看來是陳後早有了定論,要借著賞花,促成長芮和楠裳的聯姻。如此一來,陳後、宜王和聞家就可綁到一起,大家同舟共渡,真是高明的。

說到此處,盛羅狠狠道,“還她不想嫁,我皇兄還不願娶呢!牛不喝水強摁頭,誰願意娶那刁蠻丫頭。耍脾氣,鬧性子她是第一;賢良淑德她全沒份兒,娶回來就是個惹禍精。”

說著她又想起一事,拿看睃向陳承黎,“表哥,我記得那日,她可是看上你了。”

陳承黎早知道她會提起這遭,不在意道:“可惜我不是皇子,也就沒那個福氣招惹禍星。”陳承黎的意思不言而喻,婚姻大事,又是利益聯姻,自然是她的家族做主,就算她再想怎樣,也是翻不出天去的。

盛羅自然也是明白,遂又擔心的看向長芮。長芮拍拍她為自己推車的手背,語氣平靜,“這也不過是咱們猜測,說的似乎明日就要拉我成親似得。好歹我也是皇子,沒那麼容易就被拉上賊船的。且走一步看一步,不用太過憂心。時候也不早了,一會兒宮門關了,表哥出宮還得多費些手續。盛羅,咱們就和表哥這裏別過吧。”

陳承黎也急著出宮,遂拱手讓了讓。三人別過。

盛羅推著長芮,兩側一隊宮人提著精致宮燈護送。盛羅輕輕低頭,垂向長芮耳邊,有些忐忑的低語:“皇兄,你說母後忽然提起郎幹,是什麼意思?你是知道母後為人的,不會是要對付他吧?”

長芮不答,反問道:“瞧你剛剛神情,你是很擔心郎先生吧。”

盛羅並不否認,“我初相識他,覺得他是玩弄權謀,心地不純;可這許多事情相處下來,我卻不得不欽佩他的機謀詭譎。雖然病弱,胸中自有乾坤,不以武夫之蠻,仍能掌控大局,這才是真正有大才幹的人。而且,我隱隱覺得,他並不如他所表現的那樣冷血無情,我是越來越有興趣多了解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