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芮見她對安危全不在乎的模樣,情緒激動道,“剛剛若我不站出來,你或許就真的被送去刑部了。我不在乎與誰為敵,隻要你平安,讓他們都衝我來好了。”
琅玕搖了搖頭,“殿下多慮了。宜王妃早就近到亭前,就算你不出頭,她也一準會現身阻止。總不能讓長英真的和地主打起來吧。她是不會節外生枝的,畢竟好戲還未上演,若把戲台拆了,那戲還要怎麼演呢?”
長芮心中一凜,再要深問。不想熱薑湯已經好了,長芮身邊一位管事下人恭敬捧著送了上來。他隻好打住問話,從身上掏出一個紫玉蓋盒,交待道,“這是惜膚膠,能滋潤受傷的皮膚。你送到長英那裏,就說是郎先生對郡主的歉意。” 下人答應著去了。他將薑湯遞到琅玕手上,“女子月信,最經不得的有幾樣,一是怕冷;二是怕累;三就是怕生氣。都會讓血氣淤結,落下病根。你更比別人還要萬分注意,這薑糖紅花最對症,快喝了吧。”
琅玕歎了口氣,攪動湯勺,似笑似嘲道,“梁子都結下了,何須再惺惺作態。她們不怕惹事,我更不怕與她們敵對。殿下這個和事老多餘了。”
長芮歎了口氣,他的確是想替琅玕化解衝突,沒想過到琅玕卻不領情,言語中更流露出對長英她們不值一看的鄙夷。琅玕如此的神情,倒讓他隱約替長英捏了把汗,不由言道,“長英...長英他和我還算有些交情,也是個性情中人。能化玉帛又何必幹戈?”
琅玕攪動湯勺的動作頓了頓,“交情?看來學潮之變,你果然是從他那裏聽到的。”
長芮一驚,接著如釋重負般笑了笑,“我知道以你的聰明,終究會想到,我根本是瞞也瞞不住。是,是他透露給我的。他知道我牽掛盛羅,不忍心看著盛羅踩進陷阱。所以...”
不等長芮說完,琅玕猛的打斷,“那麼,我在西麓遇刺,你也事先知道?”
長芮聞言神情大變,下意識高聲脫口,“不,我當然不知道。若我知道,我絕對不會允許那事發生。每每想到若不是有承黎為你擋下,或許你...你...”
“我就死了。他們都已先對我呲牙,我沒有理由不搬石反擊吧。這可不是落井下石,自衛而已。”一瞬之間琅玕眼中射出淬毒的利刃。
就在這一刻,長芮徹底確定,接下來琅玕必有計劃。可麵對琅玕如此仇視的目光,他竟無法再勸。甚至他隱隱有種想法,隻要她開心,無論對錯,就隨她去吧。
琅玕抬眼看著長芮眉宇間的淒然,卻想到了別處。不禁嗤笑,“殿下好多情呀!莫不是怪我攪了您的因緣。無妨的,你要想娶楠裳,自然還是可以。不過我勸您,王妃太潑辣。隻會苦了您後宅裏將來的那些側妃侍妾。依您仁慈的品質,也未必是美滿。但這也不棘手,我再送個主意吧,不如您側妃裏也多添上幾位跋扈無畏的女子。說不定,還能勢均力敵。”
“琅玕...”嗤笑未落,長芮猛的打斷她。“我沒同你說笑,我說的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除了你,我不會娶任何人。我們是有婚約的。”
琅玕一怔,似有些嚇到般,停下攪動的動作。長芮深吸口氣,“你還尚在母腹的時候,敬嚴皇帝就曾指著將軍夫人的肚子,笑說,若是個女孩,就指給我做媳婦。這個也許別人都忘了,可我沒忘...況且...況且軒轅將軍臨終時還將你托付給我...”
琅玕‘哐啷’將碗擱到桌上,眼中布滿森然,“你果然是有來曆,我就說你為什麼一路幫我,原來是有備而來。哼,既然說開了,便都說出來吧,關於我,你都知道什麼?”
長芮眼中盡是受傷,“我說過,我知道你是誰,那是因為我找了你整整兩年。軒轅將軍臨終時雖將你托付給我,可惜還未等他說明,問斬的時辰就到了。我眼睜睜看著他頭顱飛起,卻救不了他。那一刻,我在心中發了重誓,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定要娶你。我多方打聽,可就在我終於打聽到水閣的時候,你已經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