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棄子(2 / 2)

琅玕冷哼一聲,“我不是盛羅,沒那麼天真。別說敬嚴帝隻是遺照,就算敬嚴帝活著,怕是也不肯盛羅嫁給一介布衣吧。挑駙馬,從來都不是公主的權利。否則...陳後要放在哪裏?滿朝皇親要放在哪裏?還有那些番邦世子要放在哪裏?”

“這麼說你不娶盛羅?那是準備看著她和親了?”在宴會之前,陳承黎已經得到密報。沙陀鋝的求親文書在他進京那日已經呈給了陳後。這次陳後能邀請他,便是和親的前奏。

“我雖不娶,也不能讓盛羅和親。邊疆若沒戰事,梁以平的軍權就沒有著落。沒有軍隊,候爺你的宏圖霸業,不是要瘸腿走路了?”琅玕和陳承黎緩慢向自己院子的方向前行,她的語速和腳步一樣的慢。

“多謝先生為承黎謀劃。隻是大宏公主、郡主多的是,就算盛羅不和親,總還能找著別人。或者官員的女兒,陳後並不介意多收兩個義女。”

“公主郡主雖多,長公主隻有一個。況且侯爺真這麼看重和親嗎?粉飾的太平又能太平多久。韃虜和南朝怕是要的就是我們自以為的和平,掉以輕心從來就是兵家大忌。”琅玕停住腳步,“我若料想不錯,他們該是蓄勢以待,準備攻其不備了。放出和親的意圖,隻是障眼法。”

陳承黎眸光一緊,這一點和他想的一模一樣,不光他,就在陳後收到和親文書時,臉上也顯出不屑,分明是洞穿一切。隻是今日她仍然邀請沙陀鋝赴宴,不知葫蘆裏埋了什麼藥。

“你不必管陳後,她可不是個可以小覷的人物,更不是隻會宅鬥的婦人。程誓賀被打壓,下一個要處理就是楚臨。她和楚臨的結盟也不過爾爾,共同的敵人處理了,反目的日子也就在眼前了。為了利益,她一定會幫你的。你盡管為梁以平請官就是,她必然答應。”琅玕已經看穿陳承黎所想。

“空口白牙,封疆大吏可不是說封就封的,總要事出有因,臨危受命才冠冕堂皇。”陳承黎道。

“那就打出番邦的世子的原形,逼他們負罪潛逃。”

陳承黎挑眉,琅玕莞爾,“難道你忘了章雲海...?”

“你是說...?”

“沒錯,雖然章雲海秘密押解回京,可他到今日還不肯承認一個字。不如讓番邦世子勸勸?”琅玕露出狡黠。

陳承黎笑了,很舒展的笑了。

腳步雖慢,也看到院子的輪廓,還有門口翹首企盼的弑龍。琅玕想把長衫褪下來,陳承黎卻摁住,“你想去哪裏?”

琅玕忽的抬起頭看著他,竟然從他的眼中看到一絲幽怨。

陳承黎稍一別開,“罷了,你如果要去長芮那裏...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婦人,你還是離她們遠些的好。”

琅玕一怔,弑龍已經看見她的身形,幾部躥了過來。

“我先回了。今晚,多謝你相助。還有...雲老板...,謝意侯爺替我轉達吧。”

“還是你當麵去謝吧。自己人。”陳承黎給了肯定的說辭。

琅玕點點頭,弑龍跑過來對著陳承黎行了個禮,二人欲進院中。琅玕回頭,“宜王家,該不止一個兒子吧。”

陳承黎眉頭一皺,“五位公子。六年前長英立為世子,承襲宜王爵位。”

琅玕稍一沉吟,“不是他。也許長英和宜王妃都未必看的明白,宜王真正的接班人一定另有其人。”

對於一個家族,總有些棄子,這些棄子所要擔負的任務就是博人眼球,用自己或好或壞的風評完全遮蓋住正主的光芒,使正主不至於過早的曝露,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棄子就是擋箭牌。

陳承黎看向琅玕,她說的不錯長英早年與後宮過從甚密,又身背是非謠言,眾矢之的,應該早就淪為棄子。這次在風口浪尖上派他替父上京,恐怕絕對不是委以大用,而是當炮灰。

“不錯,我也在留意另一個人。”

琅玕眼眸看過來。

“公子長荝...是個棘手的人物。”陳承黎拖出長長的尾音。

“長荝...”琅玕念了一遍,看向陳承黎的胳膊,“既然早留心...那就該早防範的。”

琅玕伸手,弑龍將一方絹帕掏了出來,正是那日雲湄交給陳承黎的名單。“這是梁以平交給我的,我斟酌能用的人,又做了標注。”

琅玕將手帕遞給陳承黎,“這兩日朝中定少不了明升暗降,明褒暗貶,做個參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