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棄子(1 / 2)

一輛準備好的馬車,帶著程家幾人,在大隊禁軍的護送下離開陳府,發配去妥靜苑。

由此一場盛大的宴會終於結束,也許更該稱之為一場鴻門政變。

待陳後宣布散席,正廳中大多數人不禁露出如釋重負之色。眾官員中,有的還沒出門,便被莫名其妙帶了出去。琅玕心底冷笑,第一輪的清洗來的好快呀,明日朝堂之上怕是要刮龍卷風了。但這些琅玕並不多想,今日她已經徹底見識了陳後和楚臨的手段,想必該去該留的名單他們也早就打好了底稿。

入夜的風打著旋,漸漸兜住琅玕的細弱的身軀,她微微一震,從心底升起薄薄的寒意。一件厚實的長衫冷不防披到她的肩頭,側目是陳承黎英俊而涼薄的側臉。

琅玕下意識的一躲,陳承黎寬大的手掌隔著長衫摁在了她的肩頭,“披著吧,起風了。”

琅玕珠的暖意瞬間將琅玕包裹,她甩了甩貪戀安逸的心情,躲開了包裹。“今晚發生了這麼多事,侯爺是主人,不用去照管嗎?”

“我好歹是世襲的侯爺,家裏也有幾個周全人。會有人照管的。”

“是呀,侯門勢大,依附的人自然不少。寄人籬下,少不得要唯命是從。”琅玕一笑,涼薄的好像入了深秋。

“剛...剛...山子石後...”陳承黎立即就明白琅玕所指,吞吐著似乎想解釋。

“不必說了,我明白。若不是那樣刺激宜王妃,怕是不能令她幹出接下來那樣冒失的揭發。不得不說整件事,你策劃的不錯。隻是手段有些過了,下一次...我不保證不會惱羞成怒。”琅玕語氣中帶著威脅。

陳承黎一愣,喉中似有一股腥甜彌漫。一次,一次就夠了,他已經徹底清醒...在沒有絕對勢力之前,任何的肆意,都會造成嚴重的後果,尤其是對他...自己還護不住他...“不會有下一次了...放心,你會安全的。”陳承黎又將長衫搭上琅玕肩頭。

這一次琅玕沒有躲,“侯爺,不打算說說今晚的細節嗎?我袍子上留的熒光粉,還有同我一模一樣的簪子...你是怎麼窺破她們計謀的,還有你的幫手...她好伶俐的辦法?”

就在琅玕告別厲姨回正廳的途中,邂逅了花陰中走出的雲舒閣老板娘-雲湄。

“郎先生,好巧!”

琅玕向她笑了笑。

“喲,先生這是去哪裏了?袍子上怎麼沾了灰。”

雲湄不等琅玕搭話,就徑自伸手為她拍了兩下。

“ 您的發髻也毛躁,雲湄這裏有梳子,給您抿一抿吧。”

琅玕當時隻以為是青樓女子諂媚的手腕,當簪子和袍子的官司東窗事發,她瞬間醍醐灌頂。

陳承黎沒有否認,繼而反問,“你不懷疑都是我策劃的?”

“不是你,至少宜王妃對我發難絕對不是你策劃的,我們還是同盟。”琅玕沒有半分遲疑。

陳承黎眉間稍縱即逝的欣慰,“畢竟是在我的地方,總有那麼一個兩個暗線,看到點兒蛛絲馬跡,還是能早做防範的。不過她們的手段環環相扣,我也隻勉強招架住了。”

“哦,那多謝你回護。不過看出是誰做的嗎?我不信程蓉兒有這份能耐。”琅玕眸光看向陳承黎。

“原來你也沒看破。宅門深鬥慣用的手法,隻是做的很周密,暫時查不到。想針對你的,也不過是那幾個人吧。”琅玕點點頭,陳承黎一笑,“雖然暫時未果,但以你的心思...弄清楚不過早晚的事。”

“侯爺高抬了。”

“是她們低估了。你隻是不諳女人間爭鬥之道罷了。深宅婦人看似養尊處優,其實內裏的鬥爭,才是殺人不見血。唉,我怎麼總會忘了你是男子,是不該過份謀算這些。你不錯,開皇的還願碑文,模仿的筆記以假亂真。這樣的功力,怕不是一朝一夕吧。”

琅玕垂下眼簾,“水閣無趣,臨窗練字,打發時間的童子功而已。多虧侯爺手下能人眾多,這麼短時間做舊一塊石碑,天衣無縫。若非此,也不可能瞞天過海,激怒楚臨。讓他這麼快和程誓賀翻臉。”

“可程重寶殺妻的事情還小。你若深挖,還能挖到更大的隱秘。等一並翻出來,豈非更好?殺手鐧,為什麼要這麼快推出來呢?”

琅玕饒有深意的看了眼陳承黎,“因為我不想等了,不想一直寄人籬下。”

“不想寄人籬下?嗬嗬,那郎先生想去哪裏?住宮裏?做盛羅的駙馬?”陳承黎帶出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