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挽月(1 / 2)

花廳名曰,挽月。一應陳設巧奪天工,正中一方楠木圓桌,桌上早已放著珍饈美味和一壺上好的女兒紅。

“昨日多謝解圍!”琅玕將長衫一掀在上位上坐定。

雲湄忙從椅子上站起,福了福身,“雲湄當不得,有人示意,我聽令行事而已。想必郎先生也該知道,這雲舒閣究竟是誰的了吧!”

琅玕點頭,“侯爺很會調教人。雲老板可否和我詳細說說如蘭的來曆?”

雲湄為琅玕斟滿一杯酒,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雲舒閣開門做生意,貨物隻看有沒有銷路,至於出處,咱們是不問的。如蘭很紅,不是嗎?”

琅玕聽出雲湄還在欲蓋彌彰,遂直言道。“她是擺彝人,是達奚獲的人,我說的沒錯吧!”

就在那日宴會上,端木黑對如蘭飛快的一拉,又飛快的放手,眼神交彙的刹那,如蘭的背影如受驚的小鹿難以抑製的顫抖。雖然這個過程極為短暫,也許別人都沒有發現,然而卻全部被琅玕那明如懸鏡般的目光捕捉。她斷定,如蘭的來曆絕不簡單,她是認得端木黑的,她是擺夷人。

雲湄聽言,手中的酒壺猛的一抖,一壺酒全部潑在琅玕身上。雲湄似是無意,拿著帕子就要為琅玕擦拭,身子卻軟綿綿的倚了過來。琅玕下意識的推開了她。弑龍一把拽開雲湄,自己服侍琅玕。

雲湄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稍後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抱歉,郎先生,哦...不,姑娘!”

琅玕弑龍猛的抬頭看她,“你胡說什麼?我家公子...”

雲湄笑著搖頭,眼眸卻直直盯著琅玕,“這裏是歡場,成全男歡女愛是我的本職,若連男女都分不清,豈非笑話。上次你同梁將軍一起,還有這次,姑娘都從容推開了雲湄。我自問在這世上還沒有任何一個男子能忍心拒我兩次。一個人的裝束會騙人,但眼睛不會。你看我的眼神連半點異性的貪慕都沒有,幹淨的透明。你要不是女子,那雲湄就白白辜負了侯爺栽培,雲舒閣也可以關張了。”

琅玕心中不禁讚歎雲湄好敏銳的洞察力,忽然雲湄聲音陡然變冷,“沒錯如蘭是來曆不明,可終究不及你?我倒要問你究竟是什麼來曆?隱瞞身份在侯爺身邊又有什麼企圖?”

琅玕一怔,弑龍突然意識到危險,站起身手隱隱按在腰間軟劍,“這個不用你管,總之我們沒有害侯爺。”

“沒有害?那侯爺手臂的傷是怎麼來的?你知不知道,他的毒正在一點點蔓延,回京這些日子,已經發作了多次,每次都疼的幾乎昏厥。太醫說再找不到解藥,不斬斷手臂,便是要命了。即便如此,他也一直瞞著你,你可知是為了什麼?宴會上,你被人算計,他不惜暴露隱藏多年和雲舒閣的關係為你解圍,還有...就在今早他料定你會來,所以特意傳話給我,讓我厚葬如蘭...”一口氣說出,雲湄胸口劇烈起伏,看向琅玕的目光滿是怨懟,“侯爺為你做了這麼多,郎幹,你若是還有一點點心,就不會不明白侯爺對你的好。”

聽到陳承黎中毒已深,琅玕下意識緊緊握起了拳頭。是她疏忽了,本以為已經控製住,加上陳承黎刻意的掩飾,她似乎已經忘了還有這層隱患,想到昨日陳承黎的臉色,和匆匆告辭的神情,琅玕心口莫名一疼。

她一把摁下弑龍,臉上不顯露絲毫表情,“侯爺知道我是女子嗎?”

雲湄鄙夷她此時還是在關心自己的身份,不由帶出一絲冷笑,“不知道。我希望他一輩子都不知道。”

“很好,雲老板肯保密,我甚是感激。”

“你...你真的不會說?打算瞞多久?”雲湄眼中帶出微微的喜色。

“那要看雲老板肯守多久。隻要你不說,這個秘密便會爛在你我肚子裏。”

“我當然不會說,不僅不會說,還會盡我所能的隱瞞。你該知道,侯爺不能對你有情。他是要成大事的人,你的存在隻會累他,使他陷入重重危險。配得上侯爺的該是知書達理的閨秀,她的家族可以成為侯爺的助力。而不是你這種麻煩不斷的包袱。”雲湄一字一頓,說的咬牙切齒。

琅玕還是沒有一絲表情,端起麵前的酒盅,衝雲湄微微一敬,“你是個明白人,和我想的一樣。無論你我,都做不了侯爺名正言順的身邊人。他該娶的是楠裳、南袖甚至是盛羅。這些話,我已對他說過。希望你也不要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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