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伍 憶前塵 下(1 / 2)

微風和煦拂過,遠處紅橙黃綠青藍紫繁花似錦,綿延成一線花海,重重地綴了一地,光瀑般輕輕流動著,使得這片花海看起來虛幻而不真實。而在這斑斕的花海中央,佇立著一處陳舊長亭,更給這片花海添了一絲雅致的氣息。

多年積蓄以來的木香很馥鬱,淡淡地縈繞在鼻下,遠處清風送來清雅花香,不得不說這裏的空氣實在是妙極。

費常青還是露著真麵目,眉目如畫般,黑發紮在腦後,一身墨衣雍容華貴,雖然是坐在輪椅上,倒也顯得玉樹臨風。隻是,這玉樹神色有些不太對,病怏怏的。

唉。他淡淡歎口氣,順手就把一朵看不順眼的紅色焉花折掉,血色花枝淋漓滿指。剛才父王派人送了信,十國賽在神兵舉行,不快些回去不行……但如今又如何開口……又怎麼把容也給帶回去。

一臉愁緒,愁眉莫展。正當他萬般思索之時,忽聽浩蕩風聲中破空一響,本能地向後一閃。可惜,他忘了自己坐在輪椅上。最後的結果就是,隨著翻倒的輪椅摔了個……狗啃泥。且整個人都一頭栽入了花海中。

呸掉枯枝爛葉,哀怨抬頭,來這除了遇見容以外就沒發生過什麼好事。可憐如今自己竟這麼狼狽……思緒戛然而止。

眼睫輕輕一顫,他神色變得暗沉下來,眸光向上,卻不再繞那些花花腸子,而是真的變得有些冷冽。

雪蓧長刀如一泓秋水般,金光瀲灩,直直抵著費常青胸膛,那逼人的殺意和寒氣,使他周圍的清風都降了溫度。而視線向上,便是紅發女人柳眉倒豎,眼神鋒利如刀的怒容。納蘭靜已決絕地將一頭紅發高高束起,顯然是要大幹一場。

“這麼狼狽。”她冷冷開口,聲音低沉喑啞,“你不配做我姐夫。”

聞言,費常青心底苦笑了聲。若是知道他身份,就必定不會這麼說了。這幾日他還是暫且將身份瞞於眾人,因為自己是以真麵目見人的,用的不是一張臉,所以這個驚天秘密可千萬不能傳出去。而納蘭容自知他器宇不凡身份尊貴,知道他是有苦衷隱瞞,也就沒有多大的去追究。

當然想是這麼想,他還是抬眸淡淡道:“你是真的想殺我?”

納蘭靜一斂眉,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難道指望自己會放過他?除非他離開姐姐,否則絕不可能!當即冷笑道:“除非你離開納蘭容,不然——”劍鋒逼近,直刺下胸膛半寸,血花迸出,溫熱猩紅,“就隻有死無全屍!”

費常青驚愕地一挑眉。還以為死了就算了,結果還死無全屍,納蘭靜還真夠狠。但讓他離開容……不是不可能,而是根本不會去考慮這個選擇!

至此,極為奇怪的是,納蘭金一臉狠辣步步緊逼,然而費常青見招拆招雲淡風輕,雖是狼狽在下,但皇族與生俱來的傲氣很尊貴氣息卻讓他顯得不那麼狼狽,一臉微笑更是讓人看得牙癢癢的。

“納蘭靜……”費常青忽然低低喚道,一聲歎息溢出唇邊:“如果,我都不選呢?”

都不選?納蘭靜一愣,猛地明白了他的意思,怒道:“沒有這麼好的事!”

當即,本就刺入費常青的長刀鋒刃猛地一轉,非要絞個血肉淋漓,卻忽地一陣凜冽寒風刮起——費常青的身影原地消失不見,隻留下淡淡的黑影,雪蓧長刀就此落空,重重地插入地麵,灰塵四散。

猛地,她回頭,驚愕地發現周遭竟然徐徐升起了濃濃黑霧,在自己看來就是遮天蔽日般的陰沉,那黑霧隨著狂風猛卷,轉眼就將自己包圍。而那黑霧掠過的花草,瞬間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