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特想你,自從分開後,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是怎麼熬過每一個日日夜夜,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到底在做什麼,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你因此放棄了高考。那天回家之後,我躺在床上三天三夜,滴水未進,一言不發,把爸媽嚇壞了,他們屈服了,給了我充分的自由。他們跟我深談了一次,條件很簡單如果我還繼續跟你在一起,就別再回那個家。老公,你說我該怎麼辦,那個家我真的說不要就不要了嗎?他們是我的生身父母呀!家裏有我一奶同胞的妹妹呀!血濃與水的親情怎麼可能割斷呢!為了顧及他們的感受,我在家裏安穩地呆了一段時間,別怪我,我們不能太自私,我不想叫他們傷心,我隻是想等他們都平靜下來再出去找你。老公,如果你還愛著我,就不吃饅頭爭口氣,來年考個大學,叫他們看看我愛的男人不是個窩囊廢。你要是真考取大學了,他們自然就認你了,你說是嗎?生米煮成熟飯了,他們還能怎麼樣!當然如果你明年真的考不上,老婆,還是死心踏地地跟著你。活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呸呸呸,怎麼可能考不上。
老公,你個中山裝,你個壞蛋,你個臭流氓,你個挨千刀的,我現在恨不得見到你把你千刀萬剮,狠不得把你那個給剪了,不,把下麵那兩個給剪了就安全了,都是它惹的禍,都是你幹的好事,老婆可能懷孕了,月經過快兩個多月了也沒來。見飯就作嘔想吐,但我還不能叫他們發現,我心裏發慌,怎麼解決呀?你是我的男人,你是我的天,你說怎麼辦。我真舍不得打掉這個孩子,畢竟是第一次懷孕呀,但目前這個情況又容不得留著他,你就是個劊子手,你該下十九層地獄,然後我再踏上兩腳。你看到信趕緊過來接受閹禮。我還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皮渣子都不能剩一點。如果你晚上十點能來,就用石頭砸我房間的後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很重要的一個人。我急切地想見到你,一刻也不能多等。
……
我每天都給楊光打個電話,他總是說沒有你的信息,他也一直在找你。因為一直找不到你,我就在王老爹和菜場劉姨那裏各放了一封信,你看到一封之後,務必去取另一封,免得別人拆看了笑話咱。
貓咪老婆
1993年9月20日
看了信,張揚百感交集,甜美的笑容重新翻滾上麵頰,怕路人見了笑他神經,他本能地用雙手搓了搓臉,試圖掩飾,也沒能止住。渾身的疲勞如煙花一樣瞬間消失殆盡,他合不攏嘴地全力蹬著三輪飛奔到老王那裏,一路上感覺每一個人都和他一樣幸福開心。找老王取了另一封信,把兩封信疊在一起,如視珍寶一樣放在中山裝內側的口袋裏,摁了又摁。當晚老王留他吃了飯,又說了些閑話。
晚上十點他準時敲響了她書房的後牆,不多會兒,她輕輕地開了大門,又回身把門關上,然後小聲地喊著:“中山裝,中山裝。”張揚趕緊上前一把抱住她,正想熱吻,她卻猛然掰開了他的手,拉著就跑:“想死呀,這裏不安全呀。”一口氣跑到305工廠的拐角處才停下來。他倆二話沒說,就迫不及待地緊緊抱住對方的頭,一陣舍不得換氣的狂吻,仿佛欠了對方高利貸,急需償還本金,還要加上暴利。她又猛然推開他,兩手握拳不停地砸著他的胸脯,嘴裏不停地重複著:“你混蛋,你混蛋。”似乎所有的恩恩怨怨隻能濃縮成這三個字,他樂滋滋地任由她怎麼捶打,更希望她用她喜歡的方式盡情地釋放這分離的痛苦,然後一把把她摟在懷裏,不覺中他倆早已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他突然想起信上說她要帶他去見一個人,於是問道:“老婆,你說要帶我見什麼重要的人,誰呀?”
“哦,哦哦,見到你激動得早忘了,趕緊走。”
“誰呀?”他迫不及待地追問。
“去了就知道了。”
“別賣關子了好不,老婆。”
“嘿嘿,就不告訴你,見了,你一定驚喜。”她拉著他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