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什麼呀。再醉我也陪不了你。”
“嘿嘿,就一口怎麼樣。”她依舊纏著他搶酒瓶。
“一口也不行。”
“好好,不行就不行。”她很掃興地晃著酸軟的身子走到桌子前,大聲道:“吃飯。”隨手拿起筷子遞給他:“給。”然後一聲不吭地扒著碗裏的米飯,菜也沒動幾下。他把白酒放在被窩之後,坐在床頭端碗執筷愣愣地看著她。她又抬頭看看他,道:“你怎麼不吃飯!吃呀!”
“看你這臉色,我咋吃下去呀。”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也笑了,又說:“吃飯吧,你說不喝就不喝,都依你。”
吃完飯,她收了碗筷,又說:“吃飽喝足了,休息一會吧,傍晚你還有兩瓶水要吊。”她邊說邊摸摸他的腦門:“好多了,再吊兩瓶就好差不多了。”說著就過來掀開被子,拿了酒瓶:“這個也該收起來了。”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她把碗筷送進廚房,回來就麵若桃花紅,得意地握著白酒瓶像打竹板似的在他眼前擺晃著,打著節奏地說:“哎,哎,哎。張揚,看看,看看。”他仔細一看,原大半瓶白酒已所剩無幾,他這才知道被騙了,她起碼偷喝了四五兩。他隻求上帝保佑,叫她千萬別像昨晚那樣不省人事,便冷冷地道:“言而無信,看誰照顧你!”說完他便生氣地臉朝裏躺下了。就聽她道:“我還給你留點呢,等你晚上好了再喝。”他不再理她,她見他不再說話,又道:“放心不要你照顧,我自己照顧我自己,我也睡覺了。”說完,她走進裏屋“撲通”一聲倒在她哥嫂的床上。張揚擔心她摔倒了,趕緊跑到房門邊往裏看了看,恰好她轉臉看見了他,便對他招手說:“過來,你過——來。”他趕緊去端桌子上的冷開水,又聽她大聲喊道:“張揚——,你過來,過——來。”他把她拉起來坐好,把水遞給她,她接過水杯子,“咕嚕咕嚕”牛飲起來,喝完把杯子又遞給他,道:“嘿嘿,嘿嘿。張張揚——我跟你說,我知道你你你是——謝娟的,我——也也知道我沒資格跟跟跟她爭,但我就是想看到你,嘿嘿,躺在你的懷裏真好。”
“你胡說什麼呀,你喝多了,休息吧!”他不知所措地應付著。
“沒胡說,我也沒沒喝多,我就就就是喜——喜喜歡你怎麼了。我不喝酒我不敢說。嘿嘿,你你上當了。”她虛著眼,指著他憨笑,又道:“人就是怪物,你剛到班裏的時候,我特別——特——別討厭你,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後來又特別——特——別喜歡你。”她不停地拍著床麵,停了一會又說:“我是不是——有病。嘿嘿。”
“別胡扯了,睡覺吧。”他不知道說什麼是好,隻好推按著她的肩膀使她躺下,又給她脫了鞋,把她兩條腿搬到床上放正,再蓋上被子。她猛地坐起來拉著他的手,道:“張揚,你記住了,我,我,我不是要跟謝大美人爭,你是她的,我知道,誰也搶不走你,我喜歡你,我看看行不?來我看看——我看看,嘿嘿。”說完自己嘻嘻哈哈地倒下去,不多會睡著了。張揚回到張俠的床上繼續休息。天黑的時候她醒了酒,骨碌一下爬起來,跑到張揚麵前:“哎呦,哎呦,該死,該死,我去給你喊醫生吊水。”雙手從前向後抹了抹頭發,便跑了出去。
他在吊水的時候,她熬了米粥,飯後他倆在她床上各坐一頭,說了些有關學習和其他方麵的閑話,不知不覺靠著牆麵都睡著了。他醒來時已是日出三竿,她早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她看他醒了便說:“牙膏擠好了,趕緊洗洗,回來吃飯。”飯後她非要送他去車站,臨別時長歎一聲:“這輩子,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你。要是長醉不醒就好了,你也就不走了。”他囑咐她要好好複習,現在什麼都別想,等考取大學了,就什麼都想開了。
回家之後,張揚立刻把高一至高三的課本和相關的複習資料翻了出來,整整裝了一大包。三天後背著這一大包書返回了學校。他想利用課餘時間總結一些典型性的題型,再琢磨一下高考考題,並通過書信幫助謝娟複習。經過六水二中見張俠,加重了他的負罪感,又決定給張俠也寄一份,希望對她有所幫助,來年能考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