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娟能跟我說這些嘛,謝娟是馮誌才領回來的,我回去一看屋裏有個大美女,就安排吃了飯。聽說你去培訓了,第二天她就走了。看來你們在溝通上出了岔子。她走後就隔一天,又來個叫張俠的找你,正好趕上我下班,我又把她領回來,又安排吃了飯。你去培訓,我成了你的招待所所長了。你說該不該請我搓一頓!算你小子走運,否則,兩個一起來見了麵,那才有好戲看呢!”李建成若有所思地頓了頓,又道:“張俠說找你有什麼事,你抽空給她打個電話,打她學校電話,這是她留的電話號碼。”他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電話號碼本,打開遞給張揚。後來張揚打了兩次,學校都說張俠幾天沒去上課了。他擔心她出了什麼事,便在下班之後直接去她家一趟。
張揚中午到她家時,張俠也剛從六水縣城小哥家回來。原來她小嫂子生了個女兒,昨天擺了滿月酒。張揚問她找他什麼事,她說教書實在沒意思,想叫他能不能在來城給她找份臨時工,他趕忙一口回絕:“那可不行,謝娟知道的話,不能鬧翻天呀。”其實,張揚打內心還是希望能幫她這個忙,隻是他不敢這樣去做。在這個女人麵前,他更多的是負罪感。
她大哥大嫂都是豪爽之人,見張揚來了,擺了一桌好菜,又叫來家族中幾個鄰居,陪他一直喝到了下午三點多,散席時張揚已醉了八分,好在這次沒吐酒,不至於出洋相。張揚跟張俠出去溜達一圈,散了些酒氣,本想回來喝點稀飯就睡覺的,可她大哥大嫂堅持還要再搞兩杯。陪酒的鄰居來了,還來了兩位婦女,張揚也隻好坐下,端起酒杯。張俠把張揚叫到一邊小聲說那個婦女都是一斤的量,叫他喝酒千萬不能太實誠,否則,非倒不可。推杯換盞一番之後,張俠見張揚酒勢已高,不得不過來以找他有事為借口叫他暫時離席,直到九點左右他們快結束的時候,才叫他回到桌子旁。其中一個婦女對張俠笑道:“他小姑,這才擱哪裏來,就心疼成這樣呀!”
“他嬸子別胡扯,這是他小姑的同學。”大嫂趕緊解圍。
飯後撤去了碗筷,擺上了麻將,張揚說醉了不能參與,他們非堅持叫他也占一門子湊個手。真是胡打胡有理,張揚坐著晃晃悠悠,連牌都擺不直,不到一小時卻贏兩百多塊。酒勁在一陣陣泛著,雖未出酒,但早已困得睜不開眼,隻有別人吆喝著催促,他才會猛一睜眼,再去揭牌出牌。他歉意地對他們說:“這個錢呢就放這,叫大哥幫著輸。”又對張俠的大哥道:“大哥你來,我困得受不了了,得去睡覺了。”說完張揚起身就搖搖擺擺地到堂屋睡覺去了。一覺醒來,已是淩晨三點多,張揚這才發現自己光著睡在張俠被筒裏,她穿著睡衣蜷縮在那頭。她感覺他醒了,就用腳輕輕蹬了蹬他,小聲說:“快穿上,去外麵睡。”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年四季都是這麼裸睡的。”
“你這人真沒品的,叫你別脫,你還大呼小叫的,兩個小孩都在外邊床上睡覺呢,嚇得我不敢吭聲。”
“我沒怎麼你吧!”
“沒有,沒有兩分鍾就睡著了,像死豬一樣。趕緊出去吧,你想把我害死呀!”
張揚趕緊黑燈瞎火地穿上衣服,跑到外麵她侄子的床上和衣而睡。他忍俊不住想笑,怎麼能鑽她被筒裏,但願沒被她家人發現,否則,他怎麼辦,她又怎麼做人。這個女人哪輩子欠他的了,隻要遇到他,她就會惹一身麻煩。他怎麼能出這麼大的洋相?他又多了幾分困擾和自責。想著想著,又迷迷糊糊睡著了。待他醒來時,張俠大嫂走過來,生氣地對他說:“張揚,你昨晚睡哪了?”張揚裝著若無其事地說:“就睡這裏呀!”
“你真睡這裏嗎?好好想想。——沒有你這樣做的哈,你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在娘家男女不許同.....你不懂嗎?況且她小姑跟你還沒......”
“我我我,我那是喝多了,我什麼事也沒幹。”張揚吞吞吐吐,滿臉窘態,恨不得鑽到床下躲起來。
“沒你這樣做的哈,以後再來可不能這樣啦!”她又轉怒為笑地用了玩笑的口氣,又道:“趕緊起來吃飯吧,吃過飯,叫人陪你打八十分。”
“哎哎哎,大嫂你想多了,沒那回事。”張揚百口莫辯,急得直冒汗。這什麼個事呀,現在是他說不清,她也是道不明,隻能越描越黑,索性就不去解釋。
飯後,張揚堅持要走,張俠哥嫂留他不住。張俠送他到公路上,一路上他倆都默默不語。張揚腦子裏翻江倒海地糾結著,眼前這個女人對他侵犯她的一切都默默承受著,從沒抱怨過,也從沒要求過什麼,她不欠他的,隻有他對她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他腦子裏不停地閃現他給她帶來的所有傷害。不覺中感受到這個女人的溫柔和善良。直到車來的那一刹那,張揚放棄了上車。她問道:“怎麼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