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對這女人藐視地笑一下,道:“你是誰,談什麼?”
“我就是你要找的陳順風的女人,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我就想知道誰打了我?叫他來我見見就行了,也算認識一下,否則,人家問我被誰打了,我都不知道,你說窩囊不窩囊。”張揚故作心平氣和地說。
“還說他打你來,你下手多重你不知道嗎?你專打他下身,他現在還躺在床上,都不能起床,還沒找你算賬呢!”
“那是你說的,沒人見他有傷,要不你帶我去看看。而我呢,臉被他砸破了相,打人不打臉,你不懂嗎?叫他來見我就行了,別廢話。”
“用不著見他,有本事衝我來,我告訴你,我們還沒怕過誰呢?你去打聽打聽,咱也不是好惹的。”陳順風的女人兩手拍得“啪啪”作響,又一手指著張揚囂張地嚷著。
張揚冷笑一聲,歪著嘴,斜瞟著她,酸酸地說:“我跟你女人叨叨什麼呀!我也沒說你怕過誰,相反,我知道你家很厲害,經常在菜場打人。按年齡我該叫你聲嫂子吧——嫂子,這樣跟你說吧,我叫張揚,是來城監獄的采購員,不怕你笑話,我隻認得從來城監獄到菜場的這一截路,超出這個範圍,哪怕中途拐個彎走出三十米,都要我老婆來接我回家——也就是出門摸不回家的那種廢人。”
“隨你,我們奉陪到底。”
“那好,叫你家男人過來吧。”
“你看你搞得,誰怕你不成。”陳順風的女人說完,一拍手,又指了一下張揚,轉臉就走。張揚緊跟著送了一句:“我在這等著,別忘了叫你家男人來。”
陳順風的女人走後,楊二毛上前道:“張弟,你別跟女人計較,陳順風真被你頂得不輕,現在躺在床上呢,像喘不過氣似的。”
“那我不管,隻能說他打得不是地方,也打錯了人。”
“老弟,你看能不能給我個麵子,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楊二毛邊說邊做著停止的手勢。
“楊哥,這事與你不相幹,不是我不給你麵子。”張揚拍著楊二毛的肩膀笑道,希望他能理解。
“怎麼能不相幹呢?剛才這個女的是我姑。”
“不會吧!親姑嗎?”張揚驚訝地問。
“哦——哦,親姑,親姑。”楊二毛打了個頓,把這個八竿子打不到的遠房姑說成親姑,希望張揚能看著在近親的份上給他個麵子。張揚一聽是親姑,頓時皺起了眉頭:“你親姑?真的?”
“真的,真的,親姑,親姑。”
就在這個時候,陳順風的女人又在另外兩個經常給大食堂送菜的三輪車司機劉長春和陳順民的陪同下,來到了張揚麵前,雙手抱拳道:“張老弟,實在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嫂子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多多原諒,多多原諒。”原來,張揚耍橫的事跡,特別是動用武警部隊收拾混世的事情,經他們倆一說,使她產生了畏懼,不得不前來低頭賠罪。張揚裝著沒聽到,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又拍拍楊二毛的肩膀:“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就無話可說了,我認倒黴,誰叫咱們弟兄們關係好呢!活該我倒黴,是你親姑我還說什麼呢——不過,咱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不是你親姑,你別怪我做兄弟的翻臉哈。”
“是親姑,是親姑,你楊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呀!”楊二毛抱拳於胸前不停地抖著,為了證明是親姑,又對陳順風的女人喊道:“俺姑,過兩天,你叫俺姑父安排在一起坐坐,這不都是朋友了嘛,不打不相識。”劉長春和陳順民跟著笑著附和道:“是親姑,是親姑。”
“那好,今天到此為止。我走了,我還給人家搭橋辦事呢——要不,你們也跟我去K兩杯!”
“我們就不去了,你忙去吧,明天我叫他們給你賠罪。”三個司機異口同聲,陳順風的女人連連點頭說:“一定一定。”
別了楊二毛他們,張揚趕緊把三輪開到監獄機關大院裏鎖好,又匆匆打車趕往來城國際大酒店。一進包廂,大家驚呼道:“怎麼了,打架了嗎?”張揚強顏歡笑道:“是的,跟菜場的人搞起來了。”黃戰奇聽了之後,二話沒說就撥了手機:“豹子,招呼弟兄們抄家夥,安排三十把好刀,等我電話。”然後站起來對服務員道:“熱菜別上了,等我們回來再上。”張揚趕緊阻止道:“先喝酒,先喝酒,別急,別急,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黃戰奇想了想,這才坐下又給豹子打電話叫他明天早上等電話通知。酒桌上黃戰奇率弟兄們給三分監區李建成等三名警察敬了酒,並托付了相關事宜之後,又謀劃了明天如何收拾陳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