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集(二)(1 / 2)

樊星覺得這話也很有幾分道理,也許是自己小心眼,錯怪王守仁了,況且王守仁怎麼能看上李冬梅那個歪頭小麻雀呢!又哪知道王守仁一個成功人士,變成了身負重債,吃軟飯的窮光蛋呢!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守仁,見他麵不改色,鎮定自若,又試圖詐道:“十來天,天天都去看你,你能不知道她?”王守仁慌忙改口說:“知道是知道,但也等於不知道,怕你誤解所以我就說不知道。”其實王守仁說了這樣近乎繞口令的一句話,無非是想為下麵圓謊爭取一點思考的時間。樊星一臉疑惑地問道:“這話什麼意思?”王守仁“吭吭”兩聲裝著清清嗓子,又說:“是這麼回事——這話怎麼說呢——是這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你就編吧。”

“你這人怎麼不相信人呢,你聽我慢慢跟你說——你這麼一喝二詐的,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了。——是這麼回事——她雖然天天去看我,也跟我說過她住的地方,但我從來沒去過——對了,你想呀,我要是去她那裏,我還要花錢開賓館嗎?”王守仁大腦高速運轉著,力求邏輯嚴密,條理清晰,謊圓到這裏,突然茅塞頓開,慶幸自己終於找到一個可以跟李冬梅撇清關係的一個充分理由。

樊星想想,也是,他要是跟李冬梅有關係,還用得著開賓館嗎?閨蜜的老公來了,李冬梅天天來看望也在情理之中,但這仍不足以說明他們之間是清白的,遂又語氣緩和地追問道:“那李冬梅現在做什麼呢?”王守仁不愧是個經驗老道的家夥,從樊星的語音語調裏就能及時聽出樊星的懷疑已經動搖,便繼續圓謊道:“她說在鞋廠上班……”

“是在破鞋廠上班吧!”樊星即刻打斷道。王守仁措手不及,心想她是怎麼知道的呢,但裝著與己無關的樣子,笑道:“乖乖,老婆還真怪幽默來,我說在鞋廠,你馬上就接話說破鞋廠,嗯——嗯——嗯,這話接得好,有水平。”樊星覺得自己確實接得巧妙,又聽王守仁這樣誇自己,掩飾不住內心的得意,道:“那是,你老婆是誰呀!”這句話一出口等於完全繳械投降了,王守仁喜不自禁,心想可算給圓回來,但李冬梅說不定一會回來撞個正著,萬一抱不住脾氣,再話說岔掉,不知又會生出什麼個事端,遂趁勝追擊說:“老婆既然來了,就別走了,省得我回去接你們——來,好閨女,爸爸抱抱。”抱起媛媛又招呼樊星,“走,到住的地方去。”

王守仁帶著樊星母女打開了一間房門,又從走廊裏拿了把笤帚對樊星說:“你把這屋子收拾一下,剛搬過來,被子都在倉庫,我現在去抱過來。”樊星正想問這屋裏怎麼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呢,被王守仁這句話打消了疑問。王守仁出了門一路小跑,來到昨天他和李冬梅才收拾好的用作睡覺的屋子裏,先是打電話告訴李冬梅說樊星母女來了,叫她暫時委屈一下,給他時間處理跟樊星的離婚事宜,李冬梅念及跟樊星閨蜜關係,不好硬撕破臉皮,也隻好答應了,之後二人又商定如何演好以後的雙簧戲。穩住李冬梅,王守仁心裏一塊石頭才算落了地。

當王守仁在廣州演繹三角婚戀的時候,張揚又到了年貨采購期。這次春節前的采購與往年忙碌的不同,也許是黃戰奇及其兄弟的宣傳效應使然,來城監獄裏麵十六個曾在社會上混世的犯人及其和社會上的家人和朋友紛紛找到張揚,請求幫忙給這些犯人捎帶些精細的生冷食品。而這些犯人的混世的勢力遍布來城及周邊4個市和28八個縣。張揚似乎從跟黃戰奇的交往中找到了感覺,對請求幫忙的,隻要不是酒或毒品,幾乎來者不拒。他充分利用“免檢”的特殊便利躲過監督,滿足這些犯人節日的夥食需求和心理需求。張揚給他們幫忙的時候,堅持自己定下的幾個原則,一是,不管他們混得如何,隻要開口,第一次他肯定不薄麵子,傳遞著他的仁義,不會厚此薄彼;二是,堅決不沾犯人錢物,不能叫他們看不起自己,以樹立自己的對外口碑;三是,口碑差的無賴型犯人不給幫忙,免得挨累不落好;四是,六水縣的老鄉求到的時候,盡可能不推辭,從而彰顯自己的地域人情味;五是,違禁品堅決不帶,違禁品與違規品有著本質區別,捎帶違禁品是違法的,嚴重了可能涉嫌犯罪,所以這條紅線不能碰,而違規品則不用,即使被發現,或被舉報了,一般也隻會受到行政處分。而這樣的處分,對於一個不要求進步或進步無望的人來說,也不過是相當一句口頭批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