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集(一)(2 / 2)

賈思文之所以把照片分開裝,就是想揣摩劉忠厚的真實意圖,因為他知道有些話是拿不到台麵上問的。一看劉忠厚照單全收,便知道他和張揚之間是個人恩怨。既然是個人恩怨那就有必要全方位搜集對張揚不利的證據,而且這樣證據越多,越能得到劉忠厚的歡心。現在教育科副科長競聘在即,隻要劉忠厚一句話即可打破競聘上崗的條條框框,不愁當不上這個副科長。想想自己三十好幾的人了,空“一支筆”頭銜,卻沒混得個一官半職著實叫他痛心疾首,特別是回老家,每每鄉鄰問他當什麼官了,他都自欺欺人,心虛地說:“不值得一提,小科長而已。”每每這樣回答之後,自己無不心有羞愧之遺,更害怕哪天真相傳到老家,別人會恥笑他無能還死要麵子。如果能混個副科長,也不管是正的還是副的,即使此前的謊言被人揭穿了,好歹也有個賴理,正科長,副科長,不都叫科長嘛!如今劉監把這樣的話給他點到,不言自明,就是告訴他隻要他劉監一句話,這個副科長就是他賈思文的,當然那要看他表現了。賈思文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打算憑借這個梯子獲得爬升的機會。

劉忠厚撂出教育科副科長的位置,就像釣魚拋出的魚餌一樣,隻有給賈思文一點甜頭,才能牢牢地鉤住他,因為他認定他跟賈思文之間並無交情可言,而賈思文又是個無利不起早,“不見鬼子不掛弦”的家夥,所以隻有給他安排個職位,才能叫他俯首帖耳地為他劉忠厚所用。劉忠厚拿到這些照片,反反複複地看了無數遍,黃戰奇等人的凶狠惡煞的樣子,叫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清楚他雖然是一個副處級警察領導,但他無權動用地方警力,而監獄又無權打擊黑惡勢力,相反,如果黑惡勢力向他挑戰,卻能叫他灰溜溜地滾出來城。但放過張揚,他又實在不甘心,在他的心靈深處,他就不能看張揚日子好過。於是,他把目光盯在張揚與樊星親密的照片上,憑什麼這個女人也對他張揚那麼好?劉忠厚捏著照片,心裏又不平衡起來。一個破壞張揚婚姻家庭的計劃在劉忠厚腦海裏開始浮現,並準備著手秘密實施。而這一切都像夏日裏湧來的寒流,在一步步向張揚的上空逼近,直至驟然形成冰雹,砸張揚個措手不及。

張書記在省城監獄上任書記滿一個月,第一次回到了來城,他沒有告訴來城監獄的領導,隻想跟老朋友敘敘舊,談談輕鬆的話題,還想對張揚說聲對不起。當晚,黃淮海科長特意把酒場安排在離監獄較遠的金蘭灣大酒店,而且約了張揚。

張揚百思不得其解,張書記為什麼回來非要把他叫去喝酒,而且這是早就在計劃之中。張揚局促不安地走進了包廂,一看除了張書記和黃科長,其他七八個人都是不認的。張書記趕忙站起來招手,又指著左側的空位子,笑嗬嗬地招呼道:“來來來,少爺,坐這裏。”張揚一下子糊塗了,隻當是客氣,過去張書記一直都喊他“小張”,今天卻叫“少爺”。這個叫法很親切也很親近,但實在想不出職場上為什麼這樣叫他。另外,在場的人中,張揚年齡最小而且沒有任何職務,也就是說,按年齡,按職位,那個第二主賓席位都不是他該坐的。張揚忙推辭道:“不行,不行,我就坐這裏。”說著,就拉著最外麵的椅子準備坐下。張書記對黃淮海道:“淮海,把他給我弄過來!”黃科長趕緊起身,連拖帶拽地把張揚弄張書記身邊,張揚掙脫跑回最外麵,笑道:“各位領導,你們叫我坐那裏,我怎麼喝得下酒呀!”張書記裝著生氣的樣子:“少爺,別浪費時間,趕緊過來,我有話跟你說。”黃淮海對張揚耳語道:“快過去吧,張書記這樣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張揚這才不再推辭,走到張書記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