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蹲下去一一撿起照片,邊撿邊仔細看個究竟,大腦裏不停地再現照片上的場景,思索著這些被定格的行為的前前後後,自言自語道:“這都是從哪弄到的,誰這麼無聊!”然後直起腰來,鎮定自若地笑道:“哎!老婆,你是怎麼弄到的?”張俠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悶著頭一聲不吭。張揚又蹲到她麵前,仰視著問:“到底從哪來的?怎麼這麼卑鄙!”張俠瞟了他一下,一甩頭,一瞪眼,惡狠狠地問:“這都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我就問這是從拿弄到的?”張揚笑嘻嘻地把手搭在張俠的肩上,張俠抓住他的手猛一甩,又抹了把眼淚,厲聲責問道:“你跟我解釋清楚,照片上這是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這些我都能解釋清楚。——我隻是覺得這個照片,來得太可怕了,說明有人在暗地跟蹤我。”張揚用手指敲著照片,認真地說。
“你沒有這些事,人家怎麼能拍到?”張俠指著張揚的額頭,扯著嗓門嚷道。
“老婆,老婆,你別生氣,這樣,我跟你解釋清楚,你告訴我這照片怎麼來的——不會是你在跟蹤我吧!”
“我跟蹤你還要拍嗎?”
張揚想想也是,張俠雖然溫柔,性子慢,但如果真的看到照片上的親昵行為,還不至於不生氣,當時還不就吵鬧起來呀!不過,她要是親眼看到真實情況,也就用不著解釋了。會不會是劉忠厚幹的呢?不可能,他好歹是個領導,盡管心術不正,但還不至於幹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來,再說他也沒那麼多的時間呀!除了他,到底還有誰能幹出這樣卑鄙齷蹉的事來呢?難道是王守仁所為?可這有的照片拍攝的時候,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來城。如果是他,見到照片上的鏡頭,還不上來就給樊星兩個耳光,或跟他張揚拚命?哪還有心情再去抓拍,而且抓拍得這麼精準。會不會是誰看上采購的崗位了呢?畢竟好多人都認為采購是個肥差,但想頂換他搞采購的人,拍了這些照片,應該送給單位,幹嘛要送給張俠呢,也許已經送給單位了。可他實在想不出,誰會費這麼大的勁來跟蹤拍照。
就在張揚冥思苦想的時候,張俠又逼問道:“你給我解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我本以為跟你能過個安穩日子呢!可沒想到你背著我幹出這樣離譜的事情。”
“你看到的都是假相。是有人別有用心地想破壞咱倆感情。”
“破壞?你們要是沒幹這樣的事,誰想破壞,能破壞得來嗎?本來還覺得你沒嫌棄我沒考上大學,我還心存幾分感激和內疚呢!所以這麼多年,無怨無悔地照顧著你家老的小的,甚至冤枉地背負著罵名,這些我都認了,可你對得起我嗎!——我早就看出你們倆關係不正常了,還騙我說是什麼認的妹妹,你自己說,有哥哥和妹妹又親又抱的嗎?有哥哥和妹妹結婚上床的嗎?嗚——”
張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從哪裏看出我們結婚了?”
“你就繼續騙吧,這鐵證如山,你還想抵賴,你真無恥!”張俠憤怒地指著張揚,咬牙切齒地嚷著,又快步走過來一把奪過照片,從中選出兩張,甩到張揚的臉上:“你自己看清楚了。”
張揚身體往後一仰,兩手本能地接住落下來的照片,然後拿到眼前,仔細一端詳,不禁啞然失笑:“哈哈哈,乖乖,這還真像結婚的呢!”原來這兩張照片都是168賓館開業時拍的,照片上張揚和樊星並列迎接賓客,張揚西裝革履,樊星盤了頭,化了濃妝,打扮得確實如新娘一般,鏡頭巧妙避開了“開業大吉”四個字。張揚遂自言自語說:“到底是誰煞費苦心拍了這樣刁鑽的鏡頭?”
“都是人家刁鑽,你們沒有這樣做,人家怎麼拍得到?”張俠見張揚始終都沒有一點緊張,便愈發地怒火中燒,暗想他犯了這麼大的錯誤,不僅不解釋,不承認錯誤,還油嘴滑舌地老是打岔,分明是拿她張俠不當回事,遂再次擰開門,往外一揮手:“滾,滾,——現在就滾!”張揚趕緊把張俠拉回來,又把門關上:“半夜三更,我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