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請我吃飯,就是為了省房租呀!——那這頓不能便宜了你,我得很宰你一頓。去去去,趕緊去,到隔壁超市再買一瓶二鍋頭,對了,買那四塊五的,別摳門就買四塊的。”說完自己忍不住地大笑起來,歐陽紅也笑著跑了出去。張揚見歐陽紅一出門,便叫老板過來把賬結了。
待二人把桌子上的酒菜掃光之後,歐陽紅卻趴在桌子上起不來了,張揚隻好把她架到住處的床上,給她脫掉鞋子。張揚怕她出酒需要照顧,隻好抱出一床被子鋪在床邊的地上,躺下呼呼睡了起來。待醒來時,發現歐陽紅坐在他的肩部,俯身揪著嘴對著他的額頭,他本能地嘟噥道:“嗯嗯!”歐陽紅嚇得像抽筋似的把頭縮了回去,頓時滿臉紅若朝霞,忙辯解道:“剛才你頭上有個蠅子,我想把它吹跑。”
張揚骨碌一下坐了起來,揉揉惺忪的睡眼道:“哎呦哎呦,晚了,晚了,我得去買菜,麻煩你把被子收拾一下。”說完趿拉著鞋,就往外跑。
張揚走後,歐陽紅躺在地上的被子上,朝著天花板甜甜地笑著,慶幸自己的唇沒沾到張揚的額頭,但又後悔,為什麼不碰到他的額頭,如果碰到了也許就來電了,畢竟有聲的表白實在是難以啟齒。她回憶著頭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其實這些根本用不著回憶,她都清楚地記得,因為她根本就沒醉,她想裝醉窺探這個男人的本質。結果她滿意了,但也很失望。滿意的是這個男人除了給她扶上床,脫掉鞋,又給她倒杯水之外,就再也沒碰過她一下,甚至沒過來多看她一眼——證明這個男人經得起她一次考驗,說明這個男人的內心世界是純潔的,從而愈發地叫她喜歡。可她又很失望,因為這個男人的一切舉動都說明他對她不感興趣。
其實張揚早已朦朧地感到這個女孩對他有幾分那個意思,但他比她大八歲,甚至感覺存在著代溝,所以不敢有非分之想。但他確實喜歡這個女孩,她漂亮大方,素麵朝天,如荷塘裏獨樹的芙蓉;她穿著不太講究,有著農村人的那種善良和淳樸;她刀子嘴豆腐心,聽起來一點不饒人,其實很會體貼關心人。剛才好像她想吻他,不,可能是他看錯了,或自作多情,怎麼可能?他何德何能叫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大學生看上自己,嗐!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老驢還想吃嫩草,嘿嘿!張揚美美地幻想著,又立刻否定自己。糾結一番之後,還是希望跟張俠能破鏡重圓,便決定做最後一次努力。忙完采購之後,張揚又一次去敲擊張俠的門,可張俠從貓眼裏麵看到是張揚,連門也沒給開,隻是衝了一句:“我希望你能正經點,別再傷害那麼多女人。你昨晚還跟一個小丫頭睡了一晚上,現在你不覺得你髒了我的門嗎?我不希望兒子知道他爸爸是這樣一個人。”
“這哪對哪呀!”張揚急得有口難辯。
“你自己昨晚做的,你不知道嗎?”
“我們什麼也沒做。”
“誰信呀!你遲早會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滾——”
簡單的幾句對話,把張揚堵得啞口無言,也使他心灰意冷,事不過三,張俠三次拒絕他,說明張俠已經鐵了心了不會給他回頭路。但他又隱約地感到張俠還是愛他的,否則,張俠不可能對他的行為了解得一清二楚,可每一次誤解都叫他渾身是嘴也辯解不清。可三次過後,張揚心裏也發生了質的變化,本來張俠是背著家人跟他私奔的,如果中途丟下她不管,勢必會叫她背負自作自受的口舌,他自己也會背上負心漢的罵名,更叫劉忠厚和謝娟看笑話。可現在他三四次求她複婚,也使他失去了耐心,他甚至感覺自己不應該這麼下賤,況且在他的骨子眼裏就不是一個輕易屈服的人。想到這些,張揚便憤憤不平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