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
“所以現在我們的計劃是?他的家在這個城市裏?”
依舊是那一頭紫發,無法改變的醜陋;倒是普通的裝扮讓馬逢祖看起來還算正常,給人的印象大體上隻是一個稍微有點叛逆的年輕人,而並非桀驁不馴的小混混。
在前麵多時,茶樹已經給他說明了譚澤鷗的情況,當然那是在普通人可以理解的程度,該忽略的還是忽略掉。總體說出來便是譚澤鷗的事情優先,雖然馬逢祖的事件在他自己看來也很迫切,但無奈拗不過茶樹的堅持,唯有讓步了。
“是的,我的家就在這個城市;說是家,那也是以前的事了……談不上計劃,我覺得我們應先到我家的原住址看看……
茶樹,假若你真的可以解決一切,我會感激不盡;因此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那應該由你來拿主意。”
晃悠著空空如也的褲管,骨瘦如柴的身軀讓譚澤鷗看上去脆弱不堪,好歹卻是恢複了一點血色;大體上的形象是一個孱弱的中年人。
總歸被社會吸納,走到了伸張正義,而不得不與人為敵的道路。
看著一邊的空氣,茶樹隻在不經意的沉默中歎息。更多地,他思考著歌莉婭是否依然還在他的身邊——至少可以為那即將引發的結果做出對與錯的判斷,適時給自己不會步向悲劇的引導。
此刻的歌莉婭又在想什麼?難道這一切都已經在她的預料之內?他想起他還來不及詢問她任何有關那股黑色火焰的情況。不過也能大概揣測到結果,無非是總會知道,讓他自己進行摸索。
或許這一些事的發生正是為了讓自己探索黑色火焰的潛在意義……
多少給人以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看著自己的手心,茶樹若有所思:
“我也沒什麼特別好的主意;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先去那個地方看看吧……”
“茶樹,你怎麼了?”
緊了緊拳頭,譚澤鷗凝神盯著他的眼睛。
“不,沒什麼……”
收回手,茶樹站了起來……
半小時後,一輛計程車停在了標明“升科大樓”等字樣的建築工地前。
原本透過計程車的茶色玻璃看出去尚且必然冒著太陽光的燦爛——各式各樣機械的摩擦聲與碰撞聲中,包工頭拿著喇叭在大聲呼喝著指揮,工人們戴著安全帽匆匆忙忙地負重來回跑動;製造著巨大噪音的工地上一片火辣辣,讓人耳膜發痛。
然而茶樹打開車門的下一刻,隻來得及抬頭張望那發生在天空的變化:隨著陽光宛如刻畫在高處的壁畫般不再毒辣,仿佛陷入了一個黑暗與靜謐的空間,視覺驟然失去,伸手不見五指,同時所有聲音也在刹那間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他還沒反應過來;同一時間,不明發光物也不知於何處出現,茶樹的眼前重新亮了起來,並藉此再次捕捉到周圍的色彩景致。
猛然警覺,回頭看向車內:坐在車前座的譚澤鷗尚且腿腳不方便還等待著幫助,理所當然地無動於衷也便看不出異樣;倒是馬逢祖手裏拿著錢幣,正要伸過鐵柵欄,動作卻凝滯在那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