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仿佛朦朧裏的呻吟般在耳邊糾纏不清,待郭廂金再一次恢複理智,他已經坐在了校長辦公室裏;周圍除卻班主任及學校負責人,便是他家長,不知在什麼語境下,所有人無不把視線聚集到他身上。
“你感覺怎麼樣?廂金,你平時不會這樣,是不是在學校發生什麼事……還是哪裏不舒服……不要有任何顧慮,說出來就好。”
旁邊,郭媽把手放到他膝蓋上,側頭細看,強行令他那飄忽視線聚焦到她眼神中的慈祥。
略一沉吟,看著郭廂金那似乎依然毫無反應的神色,負手站在辦公桌後,校長緊皺眉頭:
“請問您孩子平時有什麼疾病之類嗎?抑鬱、自閉症等等心理問題也包括在內;您知道,任何一個細節對我們之間的調解都十分重要,不單單了解清楚事情原委——根據另一位在場同學描述,把他扶往醫務室過程中突然就發狂了,就算現在,看上去他的精神狀態亦並不好。”
“不,沒有疾病史;至少在我們眼裏,他到目前為止都是正常的……”
憂心忡忡的停頓,郭媽顯然不打算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隻憐惜地撫摸著他腦袋;沉默良久後的思索,她才抬起眼睛,不無苦惱地向校長詢問:
“他會被怎麼處置?發生這些事對他以後前途有什麼影響嗎?”
“具體要等事情完全調查清楚才有結論。
但不變的實情是您孩子確實毆打了同學,恐怕這無論如何都會對他前途造成一定影響,還請做好心理準備;如今唯有先對他進行停學處理,處分暫時擱置,到時經過我們校方仔細研究得出結論後再另行通知——
待雙方家長到場我們再協商討論,希望您能在這段時間了解清楚您孩子狀況;假如他有什麼疾病,希望到時能給出相應疾病證明。
歡迎提出問題和建議;如果您能接受的話,我們就這樣定下可以嗎?”
無奈也想不出更好方案,加上自己孩子處於加害方,郭媽唯有木訥地點了點頭;隨後牽過她兒子的手,就要離開校長室前一刻,卻被郭廂金硬是拽住了。
呐喊是嘶啞而充滿畏懼的:
“混亂就要來了……到時候,人們都會變成惡魔的附庸……你們根本不明白此刻發生的事情有多麼可怕!那個人,他已經被惡魔奴役了!我不得不殺掉他……沒有人會相信那種胡說八道的遊戲,除了那些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的家夥,隻有他們才對惡魔的誘惑阿諛奉承!”
對他不知從何說起的一番話稍有晃神,率先反應過來的是校長;訝然後,眉心更是皺成了一個肉疙瘩,眼神複雜地掠過他,校長不得不重新凝重地注視著郭媽同樣詫異的雙眼:
“這……我想您也聽到了,這些話十分不妙,我們可不能裝作沒聽見——他還有什麼邪教信仰嗎?我建議您最好調查一下,甚至到合法教堂找工作人員谘詢察看;萬不得已我們會選擇報警,這已經不是我們校方能處理的範疇了……”
遊戲,是當代年輕人最普遍也是最危殆的精神食糧;隻要在三觀尚未成型時拌入一點扭曲成分的宣揚,帶來的影響將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