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你是她什麼人?”這女人放下手中的盤子,警惕地問道。
當陳吉問起葉倩倩這事的時候,這個女人顯得很謹慎,從這份謹慎中,陳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我叫陳吉,如果你認識倩倩的話就應該知道我,我是他男朋友。”陳吉不再隱瞞,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
果然,當陳吉說出自己身份的之後,這名洗碗的女人突然眼睛一紅,看了看左右沒人之後,直接將陳吉拉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
“倩倩姐死了,她不願意給鄭雷做妾,一把火燒了鄭雷送給她的別墅後跳了黃浦江,嗚嗚嗚,你要幫倩倩姐報仇啊!”
洗碗工說起葉倩倩的時候已經哭的梨花帶雨,這個消息也無異於一陣驚雷直接在他心中炸裂,根據她的講述,陳吉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天陳吉被抓走之後,葉倩倩思忖再三,為了營救陳吉,她決定委身大漢奸鄭雷,但是卻不想,鄭雷明麵上答應了葉倩倩,背地裏立馬下令要將陳吉活埋,葉倩倩在別墅的時候曾經偷聽過鄭雷跟那小嘍囉的對話。
知道真相的葉倩倩萬念俱灰,當晚便縱火燒了鄭雷送給她的別墅然後跳了黃浦江。
“倩倩姐說她已經不幹淨了,沒臉等你出來,所以讓我告訴你其中的真相,她告訴我,如果你能出來,讓你離開上海灘,好好的生活。”說完這些之後,那名洗碗工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
要說葉倩倩雖然出身歌女,在別人眼中是絕對的賤業,但她也就是為了養家糊口罷了,貧苦出生的她平時對大上海的工人也都非常熱情,並沒有擺什麼台柱子的架子,因此大家夥都念著葉倩倩的好。
這名洗碗工就是其中之一,她女兒生病的時候葉倩倩曾經幫過她的忙,因此對葉倩倩有著很深厚的感情。
“謝謝你,我知道怎麼做了。”聽完洗碗工的敘述,陳吉感覺腦袋裏一片空白。
有些事情直到失去的時候才會感覺到珍惜,或許自己是真的愛著葉倩倩吧,當陳吉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已經跟葉倩倩陰陽兩隔了,此時的陳吉可以說身無分文,從香燭鋪子裏偷了一些香火紙錢後,陳吉獨自一個人來到了黃浦江邊。
看著濤濤東逝的黃浦江水,陳吉久久沒有話語,隻顧著對著江水一把一把的燒著紙錢。
浪子多情,或許在這之前,陳吉經曆的無數所謂的愛情都沒有如此刻骨銘心,在他看來都是逢場作戲,但是這一次,在他遇見葉倩倩後,陳吉知道自己是徹底動心了。
衝著黃浦江水認真的磕了幾個頭,陳吉滿眼殺氣地對著黃浦江說道:“倩倩,在我心裏,你是我陳吉最疼愛的人,你放心,你不會白死的,這個仇,我陳吉替你報!”
鄭重地衝著黃浦江磕了三個頭後,陳吉毅然決然地從江邊站了起來,他要報仇,然而單憑自己的力量明顯不夠,他想起了禿鷲的承諾,隻要他將記住的情報送出去,他的仇,自有人替他報。
淩晨,入冬的上海灘已經寒意濃濃,陳吉獨自坐在南洋中學門口,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一瓶燒刀子,燒刀子雖烈,但卻不能讓陳吉感覺到任何醉意。
“我是蒼蠅,你是禿鷲?”終於,在淩晨三點的時候,一個戴著禮帽,穿著一身風衣的男人出現在陳吉麵前。
這人看了看頹廢墮落的陳吉,眉頭皺了皺,但是出於職業敏感,他還是選擇了自報家門。
陳吉搖了搖頭,淚水已經從臉頰滑落。
在看到陳吉搖頭的時候,這個神秘人下意識地緊了緊自己的口袋,身體也微微變成了弓形,這是一個典型的防禦姿態,如果陳吉稍微有一點不對勁,那麼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掏出手槍將陳吉射成篩子。
“我不是禿鷲,禿鷲已經死了。”陳吉拿起酒瓶喝了一口,眼神空洞地繼續說道:“禿鷲告訴我,隻要我將情報傳遞出去,你就能答應我一個條件,一個隻要對得起民族大義的條件。”
聽了陳吉的話後,這神秘人明顯一愣,但思考再三,這個神秘人還是點點頭,衝著陳吉說道:“我們的力量有限,但既然是禿鷲答應的,那麼我們一定會盡力辦到!”
陳吉咬了咬了牙齒,一口氣將瓶中酒全部喝完之後,終於撐著牆壁搖搖晃換地站了起來,走到那神秘人身邊輕聲說了句了什麼,那神秘人明顯身軀一陣,隨後便麵色凝重地衝著陳吉點點頭....
這一天的鄭雷很開心,對於鄭雷來說,葉倩倩隻不是他生命中的一縷青煙,在青煙消散之後,他的人生再次回到了金迷紙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