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虛閣內。
此時一人一獸正互相死盯著對方,忽然雲熙伸出蓮藕搬胖乎乎的手臂,小短手一把揪住白虎獸的胡須,櫻桃搬的小嘴咿呀咿呀地叫著什麼,白虎獸也不惱,隻是眼神略帶幽怨,在雲熙一把放開揪住的胡須後,白虎獸便把小雲熙馱到背上,在屋子裏晃悠來晃悠去。
魔界。
“帝君,恕我無能,六界之中均未查到關於夫人的行蹤。”雲木長老身穿黑色鬥篷立於大殿之中,一頭白發鬆散的搭在背上,發及腳踝,那仙風道骨的姿態,若是白袍一身,想必更像那飄飄欲仙的神人,名曰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六界之中,你音訊全無,隻讓我等你,可你究竟在哪兒?”,“那小木屋有人去過嗎?”言熠看向雲木。
“這,似乎有一個男子在那裏停留了片刻,但轉身就走了,想來隻是個過客吧。”雲木長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回憶到。
“過客,哼。去查那個男子。”魔帝轉身便走了,一縷發絲掀起,露出了那棱角分明的側顏,還有那眼角的黑色魔紋,在流光下妖冶的變幻著。嘴角的微笑讓他原本冷硬的語氣變得溫和,“泓兒,為夫很快就會找到你了。”
九重天上。
“上神。”
斯年輕點額頭,朝著天牢方向走去,九重天上似乎一如往日般的平靜,然而就不知這平靜下麵又是怎樣的波濤洶湧,暗藏殺機。
斯年走到天牢門前,沒有任何停留的往內走去。“且慢。不知上神是來看望哪位罪仙?”一小仙攔住斯年,笑眯眯的問道。
“一位故人。”
“這,還望上神明示。”小仙無奈,心想,你不說我還不是知道,誰人不知你們同承一脈。
斯年視線落在這牢頭小仙身上,眼中警告之意頗為明顯。
“上神,不是我不放您進去,而是上麵不許人探望,您何苦為難我一區區小仙呢?我這幾萬年來兢兢業業,任勞任怨,盡職盡責,無私奉獻……”牢頭小仙訴起苦來,仿佛一肚子苦水倒不盡似的,喋喋不休,沒完沒了了起來。
斯年無奈,隻好轉身離開,心裏不由的沉了沉:這天帝不讓任何人探視泓兒,泓兒與魔君相戀的消息也沒有在六界之中傳開,甚至連這九重天上都如此平靜,看來天帝並不想把事情鬧大,若神魔相戀並誕下孩子的消息傳開,那六界必生動蕩,但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否則然然的處境就很危險啊,為今之計得把泓兒救出來才行,可憑我一己之力又如何……轉眸之間,斯年似乎已經做好了決定,離開九重天後,便前往了魔界。
魔界。
大殿之內,魔帝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白皙修長的手指撐著太陽穴,下巴微抬,嘴角含笑,麵上雲淡風輕,但心中卻也是震驚不已:原來他的泓兒竟是九重天的花神,縱然神魔兩立,但他曾對泓兒發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在他心中,泓兒早已是他的帝後。當年泓兒救了自己後,聲稱一身醫術是雲遊四海的師傅所受,還有一位師兄比她醫術好了不知百倍,原以為泓兒隻是有個愛擺弄藥材的師兄,沒曾想……看著這殿中所立之人,原來這就是泓兒口中溫潤如玉的師兄,哼,也不怎麼樣,還不是老狐狸一隻。
“你想讓我救你師妹?”
“他還是你的,你的妻子。”斯年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可還是被言熠捕捉到了。
“哦,既然如此,我的人當然是由我來保護,還望師兄不要越矩才好。”言熠的臉上笑容收斂,兩人的氣勢變得劍拔弩張起來,雲木長老見形勢不對,有要打一架的既視感,立即出聲道:“帝君,眼下救出夫人要緊。”
“哼,本君知道。”
“…”
“……”
九渺山。
“小白,太陽好舒服對不對?”已經兩歲的熙然奶糯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白虎獸微微抬眼看了看太陽,又看向正躺在自己肚皮上的女童,繼續眯著眼睛午睡,熙然也沐浴著溫暖的陽光,沉沉睡去。遠遠看去,好一幅溫馨的場麵,很久很久以後,熙然仍然能回想起這份愜意,想要就此遊蕩到天光,再也不回來。
九重天。
九重天現在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啟稟陛下,魔族來犯,現已攻破南天門。”
“報~魔族士兵現已到九天池。”
“陛下,魔族的目的就是為了花神而來,緣起緣滅皆由天定,我們何不成全他們,小仙…”月老出列說道。
“飛垣將軍。”天帝朝月老揮了揮手,沉聲而言。
“在。”
“去將花神的仙根取出,並將人押來大殿。”
“仙根取出不就成了凡人嗎?”“要我說呀,成凡人也沒什麼不好,至少能相守一世嘛。”“你們懂什麼,這仙根取出就沒了神息,沒了神息,生存的根本就沒有了,能不能活下去還未可知呢!你們怕不是風花雪月的話本子看多了吧!”九重天上的神仙們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聊得熱火朝天,仿佛這件事也給不食人間煙火的他們沾染了點兒人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