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性真的如此嗎(1 / 2)

王致早就有處處碰壁的心理準備,然而奔走半個月下來,所遭遇到的各種困境卻比他想象中更多也更為難受。他在痛苦中不斷反省著:難道他果然如翠兒所說,一直被母親護得太過嬌貴、太過天真了嗎?這個世界竟比他能夠想象的更為現實殘酷。

而從來都一直在母親保護下的他,是連保護家人保護母親的能力都沒有了?他或者太過樂觀的以為憑他會龍莊少爺的身份,去向別人求援便一定可以得到幫助。

因為那些人在平日裏對他可都是十分熱情的呀,可為什麼現在一找到他們借銀子便像變了個人似的呢?雖然一連遭遇到了很多打擊,但是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但願自己的奔走能夠對會龍莊有一點助益。

他最先去尋求幫助的,是那些曾經與父親來往最密切、見麵總是稱兄道弟的人。本來他是想,若是叔叔伯伯們沒有能力幫忙或無意願幫忙,基於自掃門前雪的心態,他可以理解,絕對不會因此懷怨。

然而王致遭遇到的不隻是拒絕,還有毫不留情的奚落!那些人看乞丐似的嘴臉讓他對人性產生了質疑,簡直要憤世嫉俗起來。活了二十來年,他一直崇尚著正麵光明,相信人性本善,卻被這些人輕易地在最短時間內,將他的光明信仰一把抹黑!

當然,不是每一個被他從小叫到大的叔叔伯伯都對他上演“四川變臉”的絕活。有的人沒這麼對待他,然而,那些少數還會對他的來訪展現溫情寬慰的人,其實都在父親死後就已經給過一些錢給會龍莊周轉了,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意及家族要顧及,再也拿不出更多的銀子來資助會龍莊了。要知道會龍莊此次的缺口可不是幾百兩錢銀子就能補起來,王致問過錢管家,管家告訴他,他至少要籌來三千兩銀子,才能確保會龍莊渡過此次危機。

三千兩!他去哪裏弄這麼多錢出來?!

他因為一直不喜生意場之事,所以自己的朋友都是些戲子或者比他還落魄的讀書人,哪裏可能拿出得來三千兩銀子,他倒是想過就此停了善糧的發放,但從母親的話中卻聽出有可能會因此得罪朝廷。

因為那周縣令在父親在世時便因父親在世時不願意與此他官商勾結而心生不滿,這麼些年一直都想把會龍莊給弄下去,那天母親迫於無奈請他看戲,也是希望他能高抬貴手,幫會龍莊解了這次危機,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搬出了皇上的名頭,要是此次被他抓住了把柄,在朝廷麵前胡說一通,定會給會龍莊帶來劫難。所以即使是砸鍋賣鐵,他們也要堅持下去。

王致以前雖一直不問家事,但也還是一個熱血男兒,見母親如此焦慮可憐的災民,他那份男兒之心便被激活了,他在準備出去借錢時,其實有先做一些功課,向錢管家詢問了之前與會龍莊有生意往來的商家的狀況,決定可以對哪些人心存多一點的寄望後,才一一上門拜訪。

但,那些人,那些家業發展得十分順遂的人,正是對王家嘲笑得最不遺餘力的人。借不到錢的情況在預料之內,他沒有生氣的本錢;然而拿他唱戲這事開玩笑,就令他錯愕而憤怒了。

他們說:“王致,你從小就長得美,在戲台上扮起女人來更是美得嚇人,如果你有心要救會龍莊的話,其實不應該來我這裏啦!你要知道,我也是努力了三、四十年才掙來這麼點小小家業,你叫我把血汗錢投入那個爛攤子裏,不是叫林叔叔去死嗎?所以,你去唱戲吧,給那些達官貴族們唱戲,扮得妖嬈點就沒人知道你是男子,相信很輕鬆,一年兩件就能把三千兩銀子給賺來了,多容易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