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首輔孫承宗在滿桂截留物資的第三天去視察京營,一方麵是獎勵戰鬥中奮勇殺敵的將士,另一方麵是清查物資。在此之前,孫承宗聯係過工部尚書徐光啟,讓徐光啟下令工部和數理院研究打造一百把精良的雁翎腰刀。
樞輔大人起了個大早趕到京營裏去,他先是檢查滿桂繳獲的物資,看著這些糧草、鐵器和鹽巴,他非常憤怒,這些奸商發的都是國難財。但是這些物資沒有任何標識,難以追溯其來源。孫承宗根本無法對這些賣國賊做出進一步的處理,隻能等待皇帝回京解決。
作為主管朝政的內閣首輔和目前京軍實際的主帥,以孫承宗的立場上,最好是一切力求平穩。實際上孫承宗也是這麼做的,處理朝務的時候,他常常和其他內閣的大學士協商討論解決問題,不搞一言堂。可是對軍隊的管理上,往往就需要一言九鼎的領袖。因此即使是犯了什麼忌諱,他也要迅速地把軍事帶起來。
這天上午,徐光啟派工部的小吏送了一個大木箱到京營孫承宗的營房門口,小吏報告說:“一百把腰刀已經打好,請首輔大人過目。”首輔大人身邊的侍衛撬開木箱,從中取出一把腰刀給孫承宗查看。
孫承宗見腰刀果然打造的精美,熟鐵皮製就的刀鞘上,用銅釘釘出一朵朵雲形花紋,銅釘鋥亮,如同黃金般閃光;刀把上鑲嵌著墨綠色南陽玉。孫承宗將刀抽1出,立刻有一道寒光撲麵而來,刀刃鋒利,手不敢試。刀麵正中端端正正刻著“精忠報國”四個大字,旁邊是一行小楷“天啟元年七月造”,邊上另有幾個小字,那是編號。孫承宗一連看了幾把,把把如此。他很滿意,吩咐士卒將木箱抬進裏屋。
京營官兵打仗立了功,可以按朝廷規定升官晉級,這是朝廷的規章製度決定的。孫承宗見識深遠,現在朝廷的處境是天下事無一不難,而兵事最難。孫承宗要做的就是從軍隊的實際情況入手,對軍隊進行全麵整飾。在皇帝的支持下,孫承宗在京營中杜絕了吃空餉的問題,還保證了軍隊好的夥食供應,加強了戰法訓練。但首輔大人認為對士卒而言,最重要的是保障士氣旺1盛。
激發軍人的士氣是一門學問。過多的發賞銀是不行的,首先朝廷沒有那麼多賞銀,其次是容易使士卒驕縱;拜把子結兄弟也是不行的,這是山大王的行為。孫承宗想了很久,終於想出贈送腰刀這個好主意。武職不用講了,即使是文職,既然在軍營效力,就要有尚武精神。以朝廷名義贈送一把腰刀,就是鼓勵京營將士的尚武精神。第一批受刀者,人數要少,儀式要安排得異常隆重,使他們感到無上的光榮。
在午飯之前,夏日燦爛,京營駐地演武台前的大校場,站立著一萬士卒,他們都是京營中的精銳,其中包括了張家口之戰趕去的滿桂和孫傳庭的軍隊,他們全都穿著新製的軍服。京營這批精銳大部分都是原來的舊軍戶,還有一小部分就比較複雜了,由一些落魄秀才和無業遊民組成。他們不明白今天並非喜慶節日,台上為何布置的如此隆重?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錦衣衛校尉高喊:“首輔大人到!”
校場上唧唧喳喳的聲音頓時停息,全體軍官一律挺直腰板,翹首肅立。隻見穿著公服的孫承宗邁著穩重的步伐,威嚴地走上高台。跟在他後麵的是文職的孫傳庭和鹿善繼,武職則有滿桂等人。校場上的軍官士卒心裏猜測,今天一定有非常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