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州地處西南,自是少見瑞雪。”越澤風從庭中收回目光,轉頭看向了武青,“縱是這洛青山山高千仞,也少有積雪——少見之事,自然要有所珍重。”
“話中有話,全不似個少年。”武青搖了搖頭,“我武青也算是閱人無數,可這半年有餘,我卻怎麼都沒看出你的路數——洛青山雖然在欒州也算大山,但這洛青門早已凋敝,你這等人物,有何必來這惹身塵埃呢?”
“我又算是什麼人物。”聽到武青這似誇實勸的話,越澤風倒是露出了笑意,“越某隻是慕仙凡人一個,連築基都沒有,老人家你可是言重了啊!”
“修為……”武青不再看著越澤風,“吧,友,你究竟為了什麼?看你的樣子,我老頭子的這點法門,應該是不在你眼裏的。”
“大道三千。”越澤風麵上依舊滿是笑意,“隻要是正道,那就是殊途同歸,哪有什麼看上看不上的。”
“果然如此。”聽到越澤風這句話,武青也是確認了他話裏的意思,“我這洛青門現在也就剩下了層名門正道的外皮,除了這層麵皮,這洛青山上也的確沒有什麼值得友在意的了。”
越澤風沒有話,隻是目光灼灼地看著武青。
“你就這麼確信,我不要這門道統了?”
“本來不是十分。”越澤風聽出了武青話裏服軟的意味,也不再咄咄逼人,“但現在……十分了。”
“那也未必!”武青挑了挑自己的眉梢,臉上露出一抹肅殺,“我不要的,別人也未必能撿了去。”
“老人家還想對個未築基之人動手嗎?”越澤風卻巋然不對,“鸞兒叫我一聲越大哥,總歸是熟人了,老人家因果纏身之下,何必呢。”
“……”聽越澤風提起武鸞,武青終於遲疑了片刻,眼見著越澤風看向自己無名指,他終於歎了口氣,收了那肅殺之氣,“你看出來了?”
“無名指上黑氣壓製不住,我有時候真的有些好奇,你是挖了當朝皇陵麼?”
“……”
眼見著武青忽然沉默不語,越澤風竟是有些毛骨悚然了起來——自己不會是中了吧?
“當然不是。”就在越澤風驚疑不定隻是,武青長長地出了口氣,終於再次開口,“老朽不過是截斷了些許因果而已。”
“前輩道行深厚、行事果決,子遠遠不及。”
“友資聰慧、仙澤深厚,此後必成大器!”
“不敢,不敢。”
“哪裏,哪裏。”
“……”
“……”
當武鸞沐浴歸來後,她竟是看見越澤風和爺爺相談甚歡,姑娘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眼見著武鸞瞠目結舌,武青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越澤風已經入了咱洛青門,從今起,他就是你的師兄了——鸞兒,來見過你的師兄。”
“越……越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