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妄海灘【3】——【4】(1 / 3)

但不久後,我聽到了一些讓人非常不爽的閑言碎語,是關於我妻子的,那些可惡的鄰居在用一種非常不敬的稱呼在談論我妻子。

我不知道我的鄰居們這樣稱呼她有多久了,反正對於他們的一切,我曆來漠不關心,因為他們一向惡俗不堪,以揭人瘡疤和看人笑話為能事,所以,我不會計較他們對我們的一切看法,否則,就代表著我向他們的妥協,而我的策略是:“走自己的路,讓他們去說吧!”

但那天我的妻子一起買豬肉回來,路過村口那個海鮮店時,我竟聽到那個店主正在對她的服務員們說:“你們看,這個女人就是住在山上的那個幽居者,我怎麼覺得她就是個連環殺手。”

聽到她們的話後,我回頭看,她們也都正在探頭看我們,在發現我也在看她們後,她們齊刷刷的回過了頭,然後是唧唧喳喳聲一片。

我問妻子:“素素,她們是在說我們嗎?”

妻子說:“這樣的人到處都是,你何必和她們斤斤計較,否則會累死你。”

我不再發問了,但我心裏一直在嘀咕:她們為什麼叫我妻子為幽居者,是因為我們顯的孤獨、落魄或者深居簡出嗎?但我們並不孤獨啊!盡管我們一直沒有兒子,但我有這個賢惠的妻子,我們每天形影不離,一起出去買菜、購物,回來後一起做飯,進餐,看電視,我們這樣的生活怎麼能算是幽居呢?

我想,或許她們不是在說我們,是我們自己多疑了。

夏天又來了,海灘上又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說不定連環殺手就是這些人中的某一個——我已經越來越堅信,一切決非偶然了,一個冷血變態的殺手,出於某種偏執的原因,每年都要在這片海灘上殺死一個人,或許他殺人是隨機的,根本就沒有固定的目標,因此,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他的目標——我想,這也是我那天對著妻子歇斯底裏地大喊大叫的原因。

但現在我知道了,我是多麼的愛我的妻子,我不願意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哪怕是一丁點的傷害,我隻願她好好的活著,快樂地享受著自己的人生。

我百依百順的妻子總是能夠明白我的苦心,他答應了我,決不再孤身一人走近海灘,就算是在白天,走近海灘時,她也決不會走到人影稀少的地方去。

這樣就對了,殺手隻是在沙灘上尋找獵物,但溫馨和浪漫並不隻在沙灘上,我們甚至不需要走出院子,就可以享受到我們的溫馨和浪漫,那晚,我們把CD的音量開得很大,就在我們的院子裏,沐浴在銀白色的月光下,我們翩翩起舞。

我相信我們的心裏都盈滿著幸福的感覺。

直到我發現了那件無比詭異的事情——我的妻子沒有影子。

我抱著我溫順美麗的妻子在月光下旋轉著,月光把地麵鋪成了銀白色,淩亂的桐樹葉子又張狂的擺動著,疊加的月光上,像是一張張看不清楚五官的黑糊糊的鬼臉,在居心叵測地覬覦著我們的幸福,略微帶些腥味的海風從海麵上刮過來,撲進了我們的院子裏,把我妻子秀美的長發掀了起來,使她那張光潔而嫵媚的麵孔完全袒露在月光裏,我說:“老婆,你真漂亮!”

我的妻子笑了笑,顯得柔美迷人、風情萬種。我又抱緊她,以更快的速度旋轉著,我覺得我的妻子的身子是那麼的輕盈,簡直就像是一陣風一樣,不,是比風還要輕。

我抬頭,我美麗的妻子就在我麵前,笑靨如花;我低頭,地麵上卻隻有我一個人的影子在旋轉、移動。我突然間害怕起來,天啊!在一起已經生活這麼多年了,我竟第一次發現我的妻子竟是個沒有影子的人,我懷疑自己是看錯了,我放開了妻子,退後了兩步,然後站定,仔細向妻子的腳下看,但我看到的隻是妻子光滑小巧的一雙腳,我繞著她走了半圈,到了她的身後,再看,看到的隻是她一樣美麗的腳跟和飄逸的長裙,以及鋪滿月光的地麵,但唯獨沒有那個黑糊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