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劉邦的話,張良一直跪著,張良知道隻有劉邦自己想通了才會答應,誰勸都沒有用,所以張良一直跪著就是在等劉邦想通。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卻沒有說話的蕭何開口了:“主公,在下認為張良這麼做是為了我們好,主公應該前往鴻門,麵見項羽。”
“那你說,如果項羽是想殺我,我怎麼辦?進了項羽的軍營我還能活著出來嗎?”劉邦的怒氣依舊。
蕭何心裏十分著急,一方麵是因為所麵臨的項羽,另一方麵是張良,張良畢竟不是劉邦的臣子,他是韓臣,可以說張良是好心幫助劉邦攻打鹹陽,將來一定會走的,劉邦對張良發這麼大的脾氣有些不妥,可以說張良是客人,哪有對客人發這麼大脾氣的。
看著一邊使勁給自己使眼色的蕭何,又看看一直跪著的張良,劉邦也覺得有些過了,就擺擺手道:“行了行了,先起來吧。”
張良緩緩從地上站起來,大概劉邦也覺得隻有這麼一個辦法了,極其無奈的說道:“子房,你先讓項伯回去吧,告訴他三天後我一定去鴻門向項將軍請罪。”
此時的劉邦心裏再忍耐,張良看得出。能忍的人的內心是最可怕的,最可怕之處就是你永遠不會知道他什麼時候在忍,什麼時候會把所有的忍耐都發泄出來。
張良退出去了,劉邦回頭問蕭何:“你說我真的要去嗎?”
都已經答應了,怎麼又問這樣的問題,蕭何納悶了,問道:“難道主公有悔意?”
當看到劉邦點頭時,蕭何一下子明白了,原來剛才都是為了敷衍張良。“主公是怕什麼?是怕項羽加害您嗎?”
蕭何接著說道:“主公如果擔心的話,可以帶上樊噲將軍來保護您的安全,還有您還要帶上張良。”
正在苦想對策的劉邦聽到蕭何的話愣了一下,如果說帶樊噲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那張良是為什麼?“張良?我帶他幹什麼?”
“主公您想啊,這張良救過項伯的命,項伯肯定不會讓張良受到絲毫損傷,帶上張良就等於帶上了護身符,對您的安危有好處啊!”蕭何仔細解釋道。
劉邦明白了,狠了狠心,決定去賭一次,去和老天賭一次。
鹹陽城外,軍營中。
軒瑛走進戚姬的營帳中問道:“夫人,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主公來信了,說三日後要前往鴻門麵見項羽,你說他為什麼這麼做?這肯定是項羽的主意,你說項羽是不是想殺了主公,自己好占領鹹陽城?那他豈不是很危險……”戚姬顯得很緊張,聲音都有些發顫。
麵見項羽?軒瑛納悶了,這項羽又在耍什麼花招?難不成是記恨沛公占領了鹹陽城?軒瑛暗自琢磨著。
軒瑛也有些蒙了,真不知道項羽是要幹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軒瑛也隻有先安撫戚姬的心情,再想辦法了,於是她輕聲安慰道:“沒事的,夫人,主公他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一定會保佑主公的,您放心吧!”
戚姬的眉頭緊皺,走過來走過去,顯得十分著急。軒瑛看得出,雖然戚姬恨自己的夫君在鹹陽城裏花天酒地,但心裏還是很牽掛的,這就是一個妻子對丈夫的心吧?即使再恨,當他遇到危難時還是會很牽掛,很擔憂的。
軒瑛嘴角微微上翹,對付項羽軒瑛想到了辦法,“夫人,如果夫人相信我,難就請您讓我跟著主公一起去吧!”
一直待在戚姬身邊不是軒瑛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實現自我價值,是作為一個女子也可以有很大作為,所以軒瑛決定冒著生命危險跟著劉邦去鴻門,如果失敗了,軒瑛很清楚自己將會死在那裏,但如果成功了,劉邦一定會另眼看待她的。
軒瑛顯得十分堅定,但戚姬卻提出質疑,戚姬有些不相信軒瑛會有這麼大的能耐,敢做出這樣的決定,這不是一個女子能夠做到的,更何況她才十六歲。
麵對戚姬的質疑,軒瑛可以理解,畢竟這本來就很讓人能夠相信,不過這次軒瑛還是讓戚姬相信了自己。
經過軒瑛的一番苦勸,戚姬同意讓她和劉邦一起前往鴻門,她拿出筆墨給劉邦寫了封信,然後交給了軒瑛,軒瑛小心翼翼的接過,對戚姬鄭重其事的點了一下頭。
這封信在軒瑛手裏顯得格外沉重,回到自己的營帳裏,軒瑛沒有立即去收拾東西,而是一直看著手中的信,軒瑛沒有翻開看戚姬都寫了些什麼,她相信不管戚姬寫了些什麼,劉邦都會允許自己跟著他去鴻門的,因為他對戚姬的愛,有誰不會相信一個自己深愛的女人呢?軒瑛知道,隻有自己得到劉邦的重用和信賴才會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比如找到父親和姐姐,比如保護好蕭風蕭雨。為了自己最親最愛的人,軒瑛會不擇手段,包括奉獻自己的生命,這就是沈軒瑛,總是與眾不同。
軒瑛很清楚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如果劉邦能逃離項羽的眼睛,讓項羽相信自己的衷心的話,那麼以後來日方長,有時間去厲兵秣馬,可如果失敗了的話,要麼是死,要麼是圈禁。
次日軒瑛帶著戚姬的書信到了鹹陽城門口,見到自己的家都已成了別人的地盤,沒有幾個人心裏是好受的,可是再怎麼痛,再怎麼苦,軒瑛都隻能放在心裏,她同樣需要忍,和劉邦一樣忍,不同的是,軒瑛忍的是亡國之恨。
大概等了半個時辰,劉邦才帶著少量人馬浩浩蕩蕩的從鹹陽城裏出來,軒瑛連忙上前拜見,劉邦騎在馬上,問道:“你來做什麼?不是應該在戚夫人跟前服侍嗎?”
軒瑛就知道劉邦會問自己,於是從袖子裏取出戚姬的書信,呈上前去。
劉邦看完書信遲疑了一會兒,然後慢吞吞的說道:“跟在大軍後邊。”
雖然知道劉邦肯定會讓自己跟著的,但軒瑛心裏還是有一點點驚訝,沒想到戚姬的話這麼管用,也沒想到劉邦這麼在意戚姬,要不怎麼會對她的話言聽計從?可是戚姬在書信裏究竟寫了些什麼呢?
鴻門,這個地方是兩個人的較量,在心裏的較量,與其說是劉邦和項羽的較量,不如說是劉邦和範增的較量,從劉邦進入範增視線的那一刻起,範增就相信這個人不是等閑之輩,這個人將成為項羽最大的敵人,所以操控著一切的就是範增。
沈軒瑛是不能跟著劉邦去麵見項羽的,隻好在外麵站著,靜觀其變,同她一起在外邊的還有張良和樊噲,軒瑛從沒有見過張良,但是久聞其名,便對他十分敬佩。
站久了便鬆懈了,沈軒瑛東張西望,想要知道項羽的軍隊有什麼不同之處,看來看去隻看出一點不同之處,就是項羽帳前的幾個執戟郎,威風凜凜,兩眼目視前方,一動不動,好像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難道這是項羽為了顯示自己軍隊的軍威?軒瑛思索著,不知怎麼有一個不好的預感一閃而過,軒瑛眼睛一亮,皺了皺眉頭,十分不安。
軒瑛不知道宴席上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自己會因為這件事情遇到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手心裏出了好多汗,心也在流汗,軒瑛在項羽帳前走來走去,想要知道裏麵的情況,卻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在往鴻門去的路上,軒瑛曾告訴過劉邦宴席上一定要坐在麵朝西的位置上,麵朝東是最尊貴的人坐的,如果想要項羽放過劉邦,就必須要顯得很卑微。也不知道劉邦照做了沒有,真令人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