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建國七十六年,到如今的元德帝已經曆了三位國君。
元德帝生性殺伐果決、手段狠辣,為了登上皇位先後弑殺了自己的三個兄弟,又屠了他們手下的百萬軍馬。
元德帝現已五十有於,膝下有六位皇子和五位公主,雖不能與先帝相比,去也算得子嗣繁茂。
大皇子也是如今的太子姬芸蘇近日來一直悶悶不樂,就連在朝上也表現的心不在焉,為此元德帝大發雷霆,罰了他一年的俸祿,以示小懲。
知子莫若母,太子的母妃萬貴妃得知此事,立知他此舉為何,以免他再犯下什麼錯事,便命人火速召了他進宮來見。
元德帝原配鄭皇後因病早殤,元德帝感念與其少年時情分,便一直未在立後,所以萬貴妃便成了如今後宮位分最高之人,這萬貴妃之所以能得如此榮寵,皆因母憑子貴。
萬貴妃本生於商賈之家,家中無一人在朝為官,所以她的母家除了在錢財上,別處並不能幫襯她和太子姬芸蘇分毫,因這她這些年一直都在謹慎處事,深怕走錯一步萬劫不複。
中庸宮。
萬貴妃側臥在塌上,雙眼闔緊,手指上套著玳瑁製的護指微微的彎曲著,上麵纏著一條水藍色的方帕,方帕的一角繡著一對栩栩如生的鴛鴦。
不多時,有一太監垂首走進來:“萬貴妃,太子爺到了”。
萬貴妃緩緩的抬起眼皮,正在身側跪著給她捶腿的慶雲大嬤站起身:“請太子爺進來”。
“喏”。太監退了出去。
萬貴妃從塌上坐起,鞋底剛一觸地,慶雲大嬤便伸手來扶她的手臂,她腳步虛浮的走下兩個台階,太子姬芸蘇正好進來。
姬芸蘇一身墨色常服,頭帶金製高冠,高冠之間鑲嵌了一顆紅色的瑪瑙石,他麵容白皙情緒寡淡,眉眼間透著一股英氣,此刻卻有些萎靡。
“給母妃請安”。姬芸蘇在萬貴妃的前麵跪下。
萬貴妃蹙著秀眉並未叫起,她今年已四十有二,雖保養得當麵部白皙平整,風韻猶存,可也比不得那二八少女般鮮嫩討喜,色衰而愛馳,這是寂寂深宮裏萬古不變的道理,元德帝早已有三月未踏進中庸宮了,如果此時太子這邊再出什麼紕漏,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萬貴妃歎了口氣,轉身走到屏風前的椅凳上坐下:“起來吧”。
姬芸蘇頓了頓從地上站起來,走到母妃旁邊坐下,他拿起青瓷杯呷了一口茶,靜靜的等著母妃先開口。
萬貴妃看著對麵熏爐裏升起的嫋嫋輕煙,聲音有些蒼涼的道:“母妃知你此舉是為了什麼,可你既然上了這個位,有些事就由不得你了”。
姬芸蘇手抖了一下,幽深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淒切:“既然我已上位,為什麼還要我娶那丞相的次女,就因為一些市井流言嗎?”。
“就因為要娶她,我現在已經眾人眼裏的笑柄”。姬芸蘇想起前幾日在獵場打獵之時,他二皇弟和三皇帝提起此事的幸災樂禍,便覺得丟了臉麵。
“糊塗”。萬貴妃盛怒之下拍著桌子:“你以為那女子可取的隻有她的麵相?你別忘了她還是鳳澤天的女兒,你娶了她就等於和鳳澤天綁在了一起,他以後會是你牢不可破的靠山”。
姬芸蘇終於明白了,原來這是他母妃下的一盤棋。
元德二十一年,春。
太子姬芸蘇行過弱冠禮之後,元德帝便賜外府出宮居住,同時元德帝也授意禮部為其挑選適齡的閨中女子與其婚配。
萬貴妃聞悉,便連夜將姬芸蘇宣入宮中,商量此事。
萬貴妃原是早已斟酌好了太子妃的人選,隻等元德帝開口,她選的正是那丞相次女鳳瀾漪,雖市井流言她隻信三分,可即便不是作真,她們也能抱上鳳澤天這棵大樹,況且鳳瀾漪要真有皇後母儀天下之相,那也必得嫁給她兒子的。
姬芸蘇當時並未聽聞過關於鳳瀾漪的任何傳言,所以不明就裏的答應了萬貴妃,次日一下朝,姬芸蘇便去跟元德帝求了此事,元德帝當時正在批閱奏折,聽完姬芸蘇的的話,抬頭看了一眼跪下在地上的他,枯瘦的臉上微微的浮起一起驚訝,隨即又釋然了,他把筆放在硯台上,接過太監總管徐唐遞過來的茶哺了一口回:“準了”。
姬芸蘇出了太和殿,元德帝便下了賜婚的懿旨,命兩人擇日完婚,不過丞相鳳澤天接旨後,以次女年幼為名,將婚事向後推拒了幾年。
這一晃到了元德二十三年,夏。
萬貴妃實在等不及了,便催促著元德帝又下了一道懿旨,這才把婚期定下了。
這鳳瀾漪的麵目,也是姬芸蘇和太傅夜中對飲,無意間得知的,他都忘了當晚為了讓此事化作一場夢喝了多少酒,可醒來時太傅的那番話依舊清晰的印在腦子裏“那鳳澤天次女麵目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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